姆妈没有说什么。她又补充,“他是我同桌,也是我师父,平时总教我数学题。”
了蜡烛关灯许愿,却也让嘉树和她一起许,两个人一同站起来,黑暗里电蜡烛还在滋滋作响地唱着歌。
周园园站起来,面孔一,不知怎么扔了电琴,踏着小鞋啪嗒啪嗒又跑回了屋里去。
周园园急了,要哭似的推她一把,“姆妈,姆妈。明天你帮我打电话好不好?”
周园园生日那一天,傍晚爷爷拿着自来浇凤仙花,顺便也在院里洒降温,泥地上一片湿漉漉。
她都忘记许了什么愿,但
糕买好摆好了,样样菜都准备好了,堂屋里电风扇开到了最大,周园园偏还说屋里,跑到院里乘风凉,她穿一件簇新白衬衫,格背带裙,发披散来梳成了公主,心不在焉用一手指弹着爸爸买的新电琴玩。
爷爷忽然喊一声,“园园,同学来了。”爷爷记不住名字,只知是同学。
这天黄昏嘉树了围棋课,手上提了围棋书,不停蹄地在街上一路跑,好不容易赶上漫画书店关门打烊最后五分钟,去买了一套漫画书,沉甸甸地提在手上再往家里去。
嘉树跟爷爷打了招呼,又朝她一挥手,“周园园。”
饮料喝的是雪碧,她偷偷拿了爸爸的酒瓶往自己和嘉树的杯里掺了一两滴,他们两个的雪碧都是粉红。
嘉树接到园园姆妈的电话时,他正准备门去上围棋课。九月份要参加升段考,一个暑假一天围棋课一天补习课,排的满满当当,没有一天是闲的。
那边听到他的声音,朗笑着叫他一声,“嘉树同学”,直截了当自报家门,“我是周园园姆妈。”
周园园后来过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生日,十岁生日的印象随了时间逝一变浅变淡,但总有些东西抹不去。
一人一碗的生日面,给嘉树的一块排骨是最大的,好像又都在往他的碗里夹菜,开始是姆妈,后来她觉得好玩也开始夹,一样两样三样,他的碗里慢慢堆成一座山,得倒好像嘉树是寿星。
周园园一抬,一个多月没看见,乍一只看到嘉树也穿白衬衫,天将黑没黑看不清他手里拿什么。
周园园先说没有,过了一会儿,又说就想和家里人一过,临睡之前,关了灯,她却忽然从自己枕底摸一张便笺纸来给姆妈,声音压得轻,“姆妈。我想请赵嘉树,就是上次那个,来给我送回家作业的男同学。”
更多时候,她就拎着话筒,贴到耳朵跟前一动不动地听着,直到那声长音的“滴”声变成短促的“滴滴滴”。
姆妈就是不说话,不知怎么像在憋了笑。
姆妈还不说话。
旧屋的蚊多得厉害,桌底了好几盘蚊香。蚊香味,加上姆妈上的花味,甚至是盖过了菜香。
接起电话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他还一时没反应。
来。
转八月份,周园园的生日近了,这一年是十岁生日,家里人都很重视,姆妈隔了几天问她那天有没有什么同学想请到家里一起过生日的。
周园园莫名其妙真哭了,瘪了嘴哽咽着,自己知难为,又不想发声音来,就在床上赌气一样翻了去,结果泪都落到了衣服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