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峥随说:“叫他拿你的名片去找我秘书吧。”
他没有说话。
晚上回家后他考虑了片刻,才给上官打电话,手机响了好久没人接,正打算挂掉了,终于有人接了,却是个女人:“您好。”
“雷二,”上官的声调显得很轻快:“刚才是不是你给我打电话?”
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板的脸,其实看不来什么来,雷宇峥平常永远是山崩于前不变的样,天大的事也多只皱皱眉,而今天他连眉都没有皱,语气也很平静:“我知了。”
“喂!”她又问了一遍:“请问是哪位?”等了几秒钟没有回应,于是她的声音似乎离远了些:“上官,没人说话,要不你来接吧。”
“我在湖边呢。”上官似乎非常惬意:“过来玩儿吧,我们又在烤肉呢,你闻闻这香……啧啧……”
也没有什么目的,路边的霓虹不停的掠过视线,或紫,或红,滟滟的光,一直映到车前玻璃上来。这城市正是歌
“行。”上官一笑,一洁白的牙齿:“谢了啊。”
“好,拜拜。”
他坐在那里不动,电话在手心里震个不停,像是一颗心,一直震,一直震,震到他手心发麻,最后终于接了。
雷宇峥第二天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他公事既多,幸好陈宜珈活泼好动,在上海朋友又多,他不过空陪她吃饭购,或者偶尔负责接送,还算是好应付。等到周末,他在办公室加班,单婉婷忽然想起来问他:“对了雷先生,上官先生的朋友拿了张名片来,指名要买一品名城的房。就是原来杜小名那套,因为您专门交待过,这套房由您亲自理,所以我只把他的联络方式留来,没有立刻回应他。”
他拿了车钥匙门。
他顿了一:“哦,找你来吃饭。”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灯!”雷宇峥将话筒递到她手中,说:“唱歌吧。”陈宜珈果然是麦霸,拉着邹思琦一起,话筒在两个女人手里转来转去,把两个男人撂在一旁。上官是个坐不住的人,就拉着雷宇峥去透气。从走廓去就是很大的空中花园,有天的泳池和躺椅,靠近栏杆的一侧有藤椅,正对着繁华的夜。喧嚣市声被隔在了咫尺之外,倒显得闹中取静。两个人靠在栏杆上着烟聊了会儿,上官忽然想来:“对了,我有个朋友想买你们公司一个什么楼盘的房,给个优惠价吧。”
雷宇峥知他在太湖边有座豪宅,还是原来民国时期一位耆耄的别墅,解放后一度被没收为公用。几年前辗转拍卖被上官购得,不久后又斥巨资重新装修。在花园假山上生生造个泳池,号称可以在游泳池中欣赏湖光山。上官经常呼朋唤友去那里度周末,大队人就在花园里支了架烤肉,因为经常烟熏火燎,把一架据说是清末光绪年间名士手植的古紫藤,竟然都给熏死了,于是多次被叶慎宽称赞是“焚琴煮鹤花间晒清溪濯足的典范”。说归说,一堆人照样经常过去吃烤肉喝酒,想必上官又是在这豪宅的花园里烤肉。
他一直不知自己竟然可以听她的声音,有两秒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嗡嗡的蜂鸣,在安静的室显得格外突兀。
他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