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座皇里,唯有她是无忧无虑的人。
阿穆在殿外跪了很久很久,也并没有得到他的召见。
我曾经隐约听中老人咕哝过一句,说或许是因为明德皇后的缘故。
长大后的朝阳很喜同阿穆一起,因为陛只得一一女,他们是唯一的手足兄妹。她常常穿了男装同我们一起混去玩耍,反正这中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我们三个人常常去街的茶肆喝茶,看杂耍,听说书的艺人讲故事。
朝阳死的时候,我和阿穆的心都碎了。
阿穆和我都知,明德皇后是天大的忌讳,万万不能提的。
真正伤心绝的人是陛,不过一夜之间,他的发就全白了。
只是中谁都知,陛这般伤心,是永远也不会过去的。他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有丝毫的兴趣。如果说从前他是个冷漠雄心的帝王,那么现在他只是一个心冷成灰的哀恸父亲。
我常常听到她的笑声,像银铃那样清脆,又像是这世上最会唱歌的鸟儿,可是她不就是一只灵巧的鸟儿吗?
陛的也一天一天衰迈去,有一段时间他病得很重,并且一度遣人召来了西凉的特使。
西凉是天朝辖最为奇特的属国,国小力弱,又屡受沙化之苦。其它的藩属之国皆遣了王在上京,名义上是学习中原的礼仪,实质上是作质。可是唯有西凉是没有质的,不仅没有质,西凉国主还甚为傲慢无礼,常常不来朝贡。
我懂他的意思,谁娶了朝阳,谁就会拥有这天的一切。
之症,御医建议她要多泡温泉。
阿穆常常对我说,仲安,不知将来是谁有福气娶了朝阳。
他独自坐在朝阳殿里,沉默的不再理睬任何人。
那是他自己的陵寝,一切都是照帝王的礼制来兴建,因为工程浩大,所以一直都还没有完工,可是现在他只能用来埋葬他最疼的小女儿。朝野哗然,争执不己,最后陛只将陵寝前的翁仲撤去一些,又将神减短数丈,以略示意平息评议。
现在回想,那是我一生经历过最开心的时候,有阿穆在边,还有朝阳。
朝阳一天天长大,比幼时更加可,亦更加顽。
百官的奏疏堆积在中书门省,太傅忍不住对着阿穆长吁短叹,阿穆数次,都并没有得到陛的召见。我知阿穆十分担忧,只能宽他:“等陛这阵伤心过了就好了。”
明德皇后乃是陛诸位东时的原,可惜命薄福浅,早在元庆十二年、陛继位之前就病薨了。陛待这位早逝的太妃似无多少谊,一直到了钦和九年,在礼的一再提醒之,才不不愿的了诏书,追封她为明德皇后。事隔二十载,这个追封亦是草草了事,因为明德皇后葬在定陵,陛并没有诏依皇后礼制重建陵寝,
辍朝十日,百日国丧,陛用了一切礼制允许或者不允许的方式来祭奠朝阳,实际上真正的辍朝远不止十日,因为从那之后,陛就不怎么视朝了。
奇异的是,陛待西凉,却是青有加。四征西域,平定万,却唯独留了一个西凉。
天所有人都知,被陛视作无上珍宝的,只得朝阳一人。
那段时光快乐、纯净、明粹。
陛诏将朝阳葬在裕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