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惠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觉今日所听到的话实在匪夷所思。元火拉起他的手就往外面走，嘴里说：“你不信，我叫离证明给你看。”

他从床上坐起来，外面天光大亮，床帘挽起，林惠然穿一素净的常服，袖挽起，用湿巾拭手脸，旁边的小厮跪在地上，将一盆清举过。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昌仆若真的得罪了你和离，或者结了深仇大恨，你们只杀他打他，我半也不会拦着，我跟他不过是萍相逢，交尔尔。离和你是我的挚友和恋人，是我最重要的人。”

林惠然见他醒了，手帕往盆里一丢，大步走过来坐在床边，满目柔地盯着他：“在小床上睡得惯吗？”

林惠然把梳递给他，叫他自己梳，然后拉过来一张凳挨近他坐，开：“火，夫妻之间可没有隔夜的仇啊。”

元火低不语，林惠然凑近他，用一种质疑的神看着他，问：“火，你和离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元火迟疑地看着他，不知是应该继续发脾气还是应该忍气吞声。想了想，他伸手推搡林惠然的，凶巴巴地说：“走开。”

元火就从那天夜里被昌仆袭击丧命开始，讲自己在地府的经历，如何遇到了离，如何回到凡间，后来又再次被昌仆打伤，四求医问药，终于治好了伤回来。当然他还是有脑的，巧妙地略去了与离和共工氏之间的私。

元火气鼓鼓地睡在隔的厢房，因为太生气了，导致他很晚才睡，第二天朦朦胧胧地醒来，他听见耳边有轻微的声。

元火摆着古朴的象牙梳，一脸的不以为然。

离早已经起床，正摇摆尾地在踩着院里一枯的架散步。被元火叫来后，他用手指摸着巴，对林惠然说：“火说的都是真的

元火这才赏脸瞄他一，脸颊依然紧紧地绷着：“他是个杀人不眨的，是个恶棍，你为什么要和他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林惠然目瞪呆地看着他，停了一会儿起倒了一杯茶端给他，低声说：“你慢慢讲。”

“他杀了我的爹爹妈妈。”元火把梳摔在桌上，红着脸愤怒地说：“还有我家的娘和仆，还有我。”他目光盈盈地看着林惠然：“我全家上一天之被他杀尽，我恨不能其肉寝其，这种人渣，岂是一个坏字能够概括的。”

林惠然耐心地解释：“我并不知这些事，初时他自称是后院里的小厮，后来我虽然疑他就是蜈蚣，但是那妖怪毕竟只冒充你的样而已，并不曾过坏事，因此我才和他有了一些交。早知他那样坏，我就直接撵他走了，但是……”林惠然话锋一转：“他到底杀了什么人？”

林惠然只好退到一旁，从柜里取新衣服和鞋袜给他穿上，又把他推到梳妆台前，拿梳给他梳理发。元火晃动着脑袋不挨他的梳，像一只滴溜溜的骰。

☆、宴

雨已经有停歇的迹象，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冷飕飕的。昌仆抱着膝盖坐在窗，与林惠然只隔了一墙。他把冰冷的脸颊搭在上，在无尽的凄风苦雨中，安安静静地想：“他那样说，也不枉我与他相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