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站住脚儿,柳婆快步去,不大会儿功夫,从里拿个油纸包来在三娘怀里:“这些你拿着上吃。”
钱呢。”
“娘……”年轻媳妇儿在后跺了跺脚:“那可是保昨儿特意买来给娘吃的豆沙卷儿,怎给了他?”
三娘接过饼来,咬了一,别说,还香,手里的荷包也收在怀里,瞧柳婆的反应,定是认了自己,以她的聪明,也必然会知自己来的目的,这就够了,若她不把银给自己,也无妨。
想到此,便伸手扯了扯她婆婆的袖,不想她婆婆没理会,只瞧着那要饭花,媳妇儿正奇怪呢,那要饭花却开了:“乞讨之人哪有定,倒是城东赵家胡同有个关帝庙,庙里的爷心善,夜里容我在哪里留宿,也不过这几日罢了,过些时候说不准就回老家去了。”
柳婆:“谁吃不是吃。”当着她媳妇儿在,也不好说话,三娘谢了柳婆,这才去了,柳婆立在门,一直瞧着人没了影儿,抹了抹角。
柳婆伺候了三娘一场,自是深知三娘的,三娘这一跑,她倒未觉多意外,虽说皇上哪儿要三娘封妃,可三娘的,定是百般不愿。
柳婆也不知三娘这些胆大包天的想是从哪儿钻来的,仿似一夜之间,就有了,这样的三娘,柳婆既喜又佩服,本该着悲惨的命,让她生生扭了个。
她媳妇儿在一边儿眨了眨,心说婆婆这是怎么了,便心儿好,也没这般上赶着给衣裳的,再说,这人是要饭花,若是有住的地儿,哪还能要饭,便有,不定是那些破庙廊檐罢了,今儿这儿,明哪儿的,哪有个定,便寻了去,如何能寻到。
这么想着,便要走,却听柳婆:“你,你留步。”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才:“我倒是想起来,我哪儿有几件穿不着的衣裳,一并给了你吧!只我那些衣裳收在了箱底儿,要收拾,得些时候,你又急着去隆福寺,怕你等不得,不如这样儿,你把你住的地儿告诉我,回我收拾来给你送去。”
三娘这才转要去,不想却听后柳婆又喊了一句:“你且等等。”
虽劝着,心里暗暗叹气,论说她婆婆是邹府一个的面婆,自是刚,不想遇上死了的那位说娘娘不是娘娘,说小不是小的主,倒跟变了个人似的,听保说,那位邹府的时候就是个灶上使的丫,后来了皇上的,才成了半个主,婆婆就是那时候伺候过她几天,也不知怎就积了这般份。
柳婆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第二个比三娘更有本事的女,她能赚钱,有手段,
媳妇儿正要再劝,她婆婆却笑了:“娘没难过,娘这是喜呢。”说着迈步了院,她媳妇儿立在外半晌没想明白。
媳妇儿暗,这要饭的倒还拿上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想她婆婆:“如此,我忙着收拾,赶在天黑前给你送去。”
自那位的死讯儿传来,婆婆那泪就没停过,这两天哭得,都不好了,保儿走时,还特意交代自己,等婆婆家来不可惹婆婆生气,若再掉泪,多劝着些,早上瞧着婆婆比昨儿些,不知怎的,这会儿又难受起来。
她媳妇儿怕婆婆又难过,忙劝:“冷风里,娘别哭,回着了凉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