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夹在六七个要饭花当间儿,了胡同,刚了胡同,那边儿的兵抬手一指:“你们几个站住。”
三娘暗暗松了气,心说跟着这几个要饭花倒保险,不如暂且跟着他几个走吧,反正到晚上他们还得回来,到时候再想招儿城,至于守财,等自己了城再找吧!
三娘刚扎去,就闻到一馊臭味,险些没吐了,心说,大冬天的都这么味儿,这要是到了夏天,还不得闻风臭十里地去啊,不过臭也得忍着,总好过被抓回去。
几个要饭的,三娘倒有主意了,一抬手把自己上的帕来掖在袖里,五指成爪一通瞎,完了一脑袋就扎花堆儿里去了。
先的要饭花急忙站住了,三娘都不敢抬,余光瞧见那个兵走了过来,手里抖开画像,三娘瞄了一见正是自己,不说十分像,也绝对认得。
三娘心说,这可不好,混在一起不显,真把自己摘楞来,底细一瞧还不了馅儿,左右瞅瞅,见左边的叫花走的飞快,一转的功夫就没影儿了,右边儿有一个倒没走多远,脚步摇摇晃晃,走一步摇三摇,跟没吃饭似的。
三娘前这关帝庙,至今上百年了,却因香火不旺,就一个老带着两个童在这里守着,临着城门市集近便,那些买卖求财的路过会来拜拜,添几个香火钱,都不是有钱人,舍不得多少善财,好在老会些医卜星相,阴阳风,隔三差五也与人瞧瞧宅,批批八字,得些银钱,虽不多,可庙里一共就仨人,也没甚使银的地儿,这些也尽够吃喝了。
这老是家之人,慈悲为怀,了冬,便收容些叫花在正殿里过夜,也算积些德行,近的叫花得了信儿,便都来这里存,虽说大殿里也不多和,总好过大街上,至少冻不死,因有的来有的去,不总是那几个,彼此也不相熟,却总有那么六七个,谁也不知谁怎么回事,也没人扫听。
三娘说完,那要饭的倒是停住了脚,却没回,更没应她,站那儿不动了,三娘心说,这什么意思,难要饭的还有什么秘技,怕自己跟着他学了,抢他的饭碗
三娘紧走几步跟了过去,到了跟前,寻思跟这位套套词儿,伸手一怕他的肩膀,把声音拉,说了一句:“你打算去哪儿要饭,带着我成不,今儿我一天,没经验。”
几个要饭花本来也不是什么团,就是个要个的,白天怎么都好过,到了晚上寒风嗖嗖,滴成冰,冻死个把人也不新鲜,见天儿拖去城外乱葬岗的要饭花不知有多少,冬天就是要饭花的死劫,过去就过去了,过不去就的见阎王爷了。
说来也是,都要饭了,命都朝不保夕,哪有心思旁人的闲事,所以三娘一扎来,那些叫花也没觉得奇怪。
想到此,三娘跟着几个要饭花上了大街,可一上大街要饭花呼啦一散了,个走个的,连两个人就伴儿的都没有,把三娘单个撇在街。
三娘的往低了低,心里跟敲鼓似的,她也明白,这回要是给逮回去,不好真完了,瞅那个兵到了近前,却给后追上的兵拽住:“我说哥哥,一群要饭花哪有咱们要找的人,快着让他们走吧,这臭味儿都能呛死人了,走走,咱们往前的关帝庙里瞧瞧。”三两把那个兵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