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押沙龙,押沙龙()
“为什么要跟我合影?”
一句话让我由凉到脚底心,可腔里却莫名着一火。来人的视线太恼人,我便更狠地将这目光回去,一字一顿告诉他,我会舞,而且我得很好。
然后超市里的人就一拥而上了,黎翘从到尾不厌其烦,迷人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夜里扪了们心,觉得尚对得住它,自此日照过,心如止。
“合个影,然后跟一个乘客说,你认识黎翘,跟他很熟,他巴巴地求你拍电影,然后你拒绝了?”
扶着老袁离开了是非地,我只差没给这位仗义手的大明星当场跪,一路都在喋喋地恩德,他却沉着脸,一言不发。
这个男人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可我分明看见了他墨镜后的神,轻蔑夹杂厌恶,如同俯首鞋底一撮泥。
我住的地方紧挨火葬场,换房的时候一没考虑吉不吉利,只贪图便宜,又信了中介的鬼话,说这儿其实“闹中取静”。
小区没车位,我不得不花了钱打了附近小区的业,好是不必担心乱停车被贴条,坏就是停车以后还得步行二十分钟。
从别人的镜里看去,这个男人是鸡群中的一只鹤,真好看。
“那么,你就有必要自称是第十七届青舞赛的冠军么?”
甚至还有人把手机递给了我,让我给他们拍个合照。
初来乍到的我每逢殡便要难受,闹丧的锣鼓砉然响然,哭丧的人比锣鼓还能闹。
“脚踏实地活着的人,即使逆境也不可悲,反倒是你这样的人――”意味深长的一个停顿之后,黎翘取墨镜重新上,抬手拍了拍我的雪佛兰,“好好开你的车吧,袁骆冰。”
这话问得突如其来,我全没想到这么个简单的要求会被拒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离开前黎翘彬彬有礼地与我爸打招呼,叫了他一声“叔”,还嘱咐他当心。
停在我的雪佛兰车前,想起刚才那群满足于与偶像合影的路人,我也忍不住掏手机,向黎翘请求合个影。
“我……没必要这样说……”
没等来黎翘,我打开手机的自拍模式,自说自话地就去搂他的肩膀,可没想到对方突然对我手一推,我一步不稳,险些跌在地上。
连天的雨总算消停了
“结伙殴打他人的行为如何认定我不清楚,我不过想问大家一声,你们是打算跟我的法务谈一谈,还是过来和我合个影。”
或许是因为我佯装与黎翘沾着亲故,临走的时候超市经理没要我一分钱,居然还给我歉,哈腰的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阳光,方才看这人的珠比寻常人的颜淡些,不是更温、更常见的琥珀,却是据傲森冷的烟灰。
大伙儿给摆平了。
笑足了之后,他说,第十七届青舞赛的冠军名叫杨滟,我跟她认识了很多年。
面对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黎翘居然笑了,笑得艳光四,白牙尽,令人晕不已。
时间长了才明白,“闹与静”无关“孝与逆”,闹的未必伤心,静的未必不孝,多少养而亲不待,最后都变成了几家坟上孙来。
于是我跟老袁说,你活着的时候我待你好,你死的时候我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