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舞的人柔韧好,能别人不能的。
我有人来疯的病,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舞台,那么多的观众,选赛时我了的其中一段,那支舞蹈不到七分钟,那七分钟里,我忘记了自己是贴地爬生的离离草,我乘风向上,苦尽甘来,我的血肉凝铸于舞台上,灵魂飘在万里之外。
老娘生平最得意的两支舞,一支是与德国现代舞大师合作完成的,还有一支是她自己编舞的成名作。
前一支舞我得青于蓝,常能把观众哭,但后一支却百学不会。舞的人讲究“舞我合一”的境界,我却不到。
正式比赛开始前还有一场选赛,不在电视上直播,只会以花絮的形式个剪辑回顾。
多年之后回忆起当初练舞的日,我始终认为觉得,老娘对我“另相待”就是因为这个毫无粉饰的答案遂了她心意,但也有知的师哥师一早透给我听,说我各方面都很像老娘曾经教过的一个学生。
好巧不巧,那人也姓袁。
队其实远比我们想的黑,大袁在里混得不如意,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领导,尽被人往偏远山区打发,上规定每年必须完成的百余场演也压得他不过气。估计是不忿于自己空有一本事却无之日,大袁终于在农历节前一天晚上给雪璟老师打了电话,然后卧轨死了。
可最后公布的决赛名单里却没有“袁骆冰”
艺术团里除我之外没第二个姓袁的,我问师哥师,那人后来呢?
我告诉老娘,我特别厌恶酒鬼,纵使太白有“沽酒与何人”的才,在我里也只是语文课本上那个毫无雄气质的死胖。
我想给自己。
……
你想什么别人不能的?
那时候选秀节目不比现在多似,如果不队文工团,民间学舞蹈的人要想人地,就得参加两年一届的全国青年舞者电视大奖赛。我参加的那一届“青舞赛”是第十七届,决赛地安排在广州,我一回坐飞机,带着漱、拖鞋、换洗的衣、我爸悄悄揣我兜里的两只茶鸡与一颗十八岁的灼灼雄心。
我一直记得,那一晚我总共谢幕了六次。
被队文工团挑走了。大袁觉得是个成名的机会,可雪璟老师不同意,说他太犟,锋芒太,不适合在那种地方生存,又说队里同一个岗位上人才分往往过剩,而表演“千篇一律”的同质化现象非常严重……大袁认定是雪璟老师有意阻碍他的前程,一气之不顾老师苦苦挽留,一意孤行地偏就走了。
后来老娘告诉我,我在台上舞的时候她就在台哭,然后她发现评委们也在哭。
舞罢已浑是汗虚脱一般,而台的掌声如旱天雷,炸响了一遍又一遍,我只得一遍又一遍向观众们弯腰谢幕。
再后来呢?
她问我,你为什么要舞?
,为光耀门楣……有人答得特别梦幻,有人答得特别现实,有人答得特别崇,有人答得特别猥琐。
我没机会见一面那个人人中的舞奇才大袁,但我愿意相信老娘待我严苛不为怀旧,只是惜才。那些日她天天把我往死里练,恨不能一天就倾其所有,而我也拼了命生吞死咽,恨不能一天就把她的浑本事全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