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刘缯帛垂首，“本想知会你一声，免得你担忧，可阿娘让我去跪爹爹的牌位，让绮罗捎话，可显然……”

二人默默无语片刻，刘缯帛清了清有些喑哑的咙，“她不肯用饭，那我便也不用饭，发肤受之父母，且不提她拉扯我长大，就是我这骨肉均是她赐予，就是她打杀了我，我也没有半句怨言。每日我就跪在她床前与她说话，不她想不想见我，不她想不想听。爹爹过世，她怀着绮罗，尽哀痛死却仍撑着照常吃饭；家里再没有足够的银钱，开始卖宅卖地，她却还是想让我去学堂，我哪里忍心见她日日那般劳，便白日里些能的力活，终于有日她去了学堂，先生说我早就……”

“他们都已开始着手裁制喜服，阿娘才想起一桩要紧的事，以你的文人心气节，恐怕不愿以女之名嫁来，又是绮罗了主意，由他面编排了这戏诱你上钩，又让宋锦去鄠县，着我写了那纸笺。我本想着以你之聪慧，应能看

“说这些也无甚意思，”刘缯帛笑笑，“若未相遇，你我便非你我了。”

“随后呢？”苏诲光是想象当时景，就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你非你，我非我，你我非你我……”苏诲琢磨了，笑，“想不到你竟是个吴阿蒙，一别两月，不仅能将我骗的团团转，倒还说起禅理来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绝妙啊……”苏诲阴阳怪气。

刘缯帛摇，“她悔的是当年不该把我生来。”

刘缯帛对他溺笑笑，“绮罗那时傻傻地说，既然阿娘同意苏诲哥哥过门，大哥又必然是要娶妻堵住旁人的嘴的，那为何不直接娶了苏诲哥哥呢？我刚叱他男之间怎可成婚，阿娘却开，‘咱们在长安人地生疏，若是咱们不说，谁又知你到底娶了谁呢？’我还反驳你未必会应允，他们却已经张罗起来了，我便回鄠县了。”

“后来我说我非你不要，缺你不可……阿娘到底是心了，又念起你的好，心疼你来。只是虽有绮罗为我传递香火，可天众人悠悠之如刀如剑，阿娘一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二不愿我断送仕途，正在两难之际，绮罗了个绝妙的。”

“阿娘先是打我，后来抱着我痛哭一场，我指天画地地发誓绝不会误了学业，她才放宽心，开始教我针黹之术；再后来，我便在路上捡到了你……才有了如今这天大的福分……”

苏诲苦涩，“是啊，婶娘就不该留我这白狼。”

“阿娘自是气病了，我在她榻前侍奉汤药，她问我可是好不了了，我说是，”刘缯帛语气平淡，“她说她悔断了……”

苏诲眶早已红了，忍不住靠在刘缯帛肩上，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哪里是你的福分，若不是你，现我早已是枯骨一了。”

他哽了哽，苏诲如今哪里还有多少怒气，赶紧把他拉到榻上。

刘缯帛心叫不好，好不容易平了他的怒气，竟又绕回来了。

想不到其间竟还有这一番，更想不到刘母最终竟能开明至此，苏诲咙禁不住有些发，猛地灌去一大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