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缯帛向来坦诚，“是我与我的至交私闲谈时所议”

“哦？”见刘缯帛言又止，顾秉温和笑，“士清议，只要不辱及君上，均是无妨。”

刘缯帛添满茶，长跪在地，双手奉上茶盏，激不已，“学生谨记！”

“怎么，不愿意么？”

顾秉缓缓，“你那至交是苏诲罢？”

“这些均是官之见，与他无关，官狂悖！”

顾秉轻叹一声，将他扶起，“这些话日后便不必再与旁人提了，他世飘零，看法可能尖刻了些。不过倒是个难得的通透人，拜在苏景明门，也算得宜。”

“你……”

“士族也好，寒门也罢，在圣上里均是一样的。就如同此番，不向正心抖落什么，圣上都会隐而不发，因为他不会任凭士族衰微，”刘缯帛小心翼翼地看顾秉的面，“帝王心术在于制衡，就算士族被连起，可难保兴起的寒门新贵不成为一批世家……”

刘繒帛心绪难平地回去，还未至巷，就见苏诲靠在砖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诲并不十分讶异，只淡笑，“哪里是我算来的，只是我白日梦，自己想想。只是想不到竟成真了。”

苏诲笑，“那不是楚国的令尹么？可惜顾相他老人家没尝过你的

顾秉叹息，“是啊，年年科考录用的官吏多达百人，可最终可用的却并不多。你可知为何？”

刘繒帛回过神来，艰涩，“为何是我？”

第33章团聚

刘缯帛思量，“士族弟多尚清谈，通庶务的不多，而这些年寒门弟也渐渐忘了为民请命的本分，将心思都花在党同伐异上。”

“方才官狂言……”

。”

苏诲笑笑，“刘大人前途似锦，我怎么能不好好巴结？别说倒履相迎，就是在此跪迎都不为过。”

刘缯帛一惊，连忙起就要谢罪，又听顾秉，“这是你的见地还是他的？”

见他想到这一层，顾秉不由得有些惊喜，缓缓，“不错，是你自己想的么？”

“我已弱冠，顾相还为我起了个字，叫重。”

顾秉当年造册时恩师填的是太，此事众人皆知，他有此慨倒也不奇怪。后来一步步从太舍人到一州刺史，再到大理寺卿，尚书，最后官至百年独一人的尚书令太太傅，其间艰险遭遇难为外人也。顾秉迄今任过数任主考，从前的说法，也算作门生遍天，可其中无一人为室弟，今日顾秉竟然主动开延揽，让刘繒帛觉得极不真切，恍然若梦。

刘繒帛说不过他，只抓住他的袖，在他耳边，“晏如真是神机妙算，顾相今日真的开收我为门生了！”

顾秉莞尔一笑，缓缓，“朝廷目前可缺人才？”

“我不曾怪罪于你，只是官场险恶，日后还得谨言慎行，再刚直的棱角也还是收敛些好，”顾秉指指已然空了的茶盏，笑，“我平素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今日敬了这杯拜师茶，你便算是我的门生了。明日你上任，我唯有两字相赠，一是勉，二是忠，你可记了？”

刘繒帛迟疑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