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都观时，已是月上中天，还未门，便见刘缯帛提着灯笼在门守着。

刘缯帛看着他，里有几分忐忑凄切，苏诲心里一痛，闭上，“也罢，你还是不用知的好，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你什么都不知。向正心呢？”

刘缯帛已然醒悟过来，“向兄这回可是会让圣上不喜了！”

苏诲抿唇，转走，却听刘缯帛低声，“是郑绍的吧？”

虽已割袍断义，刘缯帛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如今当真见他疏离至此，面不禁一白，心钝痛。

“不，”刘缯帛淡淡，“我知，你们想劝阻持修兄，也是为了他好。可你们或许不知，所谓家

郑绍蹙眉，“既是如此，你我也只能坐观其变了。”

刘缯帛蹙眉，“这也未免太巧了。”

“若是世人都如引兄一般，”苏诲淡淡，“这世间要省去多少麻烦。”

那人嘟嘟囔囔不知回了什么，又里间向其他举报信了。

刘缯帛愣了愣，“攻突厥么？此番皇上是想灭其国？”

苏诲若有所思，“这是倾举国之力，毕其功于一役啊。”

“他推却了与郑公的晤面，今日一早便搬玄都观了。晏如，到底什么事了？”

武侯独孤承为大将军，靖西王亦要率凉州军合兵。”

苏诲长叹一声，“若是一日之前，恐怕我还能帮得上些小忙，无奈如今……”

“怎么？”

“今日在悦君楼我见着郑绍了，”苏诲冷冷，“听闻向正心不肯见他，那么我便当次小人传句话好了。你告诉向正心……”

苏诲听闻，心竟是一轻。

“灭国之功，但凡到，日后都可彪炳千古，可别忘了，咱们皇上可是想圣君的，断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苏诲心里也不好受，哑声，“向正心，他是在赌命！我与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他其实是……”

“岂止，”苏诲凉薄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刘兄，一个人若是能引得天侧目，要么倚仗权柄，要么凭借才学，要么就是依靠勇气，你觉得向正心是哪种？”

郑绍当真颇有乃祖之风，难怪郑家能历经数次变乱而岿然不动。

“向兄今日被人在上伏击，打折了他的右手。”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人冲了来，面如同撞见了鬼魅。

苏诲起付了银两，走了几步回，“博陵苏诲，表字晏如。”

苏诲漠然，“圣上要对突厥用兵，这个时候，你以为圣上想和士族翻脸么？须知此番河东士族为表忠心，筹措了近半的军饷……向正心那均田策，何止不合时宜！”

苏诲顿足，“你以为和我有关？”

苏诲漫不经心，“因向正心之事，我已和刘缯帛割袍断义，日后在向正心那儿也说不上话了。”

刘缯帛心中预极为不祥，“怎么了？”

郑绍深深看他，“可我私以为，这世上少几个风才可以，却万不能少向兄、刘兄这般的人。我想，苏兄应也如此想的吧？”

“这个时候，怎么能为圣上添乱？”郑绍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