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觉得好些？”

张艺兴默默拾了床角的衣，一件件穿上，只是系衣扣的几手指，剧烈地抖，系了很久也系不上。

“亭儿......”

“殿，三年前在玉门城楼上，艺兴手伤了你，当真是罪该万死，如今回想，五俱焚，纵有一死亦难辞罪过......”

张艺兴底闪过一丝寒凉，又问：“殿，适才在院中......那八个家军的兵，现人在何？还在门外守卫么？“

师长心里知晓艺兴想要什么，连忙说：“亭儿你听我说，这地方守卫森严，你平平安安地去都不容易，切莫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动了刀枪，惊动了大队人......”

“殿只需将那八个人找来，其他事无需你费心。”

“艺兴叩见殿。”

“人在何？哪里能寻到他们？殿或可告知那八个人姓甚名谁。”

“我知，我知，你，你......”

张艺兴哭到声嘶力竭，两红，嗓音沙哑：“殿可否给我一句实话，他，他，他还有救么？”

张艺兴的泪像天山山化的冰雪，倾泻奔，无休无止。搐，一颗心撕绞得血肉分离，痛苦无以复加。

师长呆愣地看着他，徒劳地伸手去，却不敢惊动前这悄没声息、没有活气儿的人。

一双淡漠无神的凤，突然闪过一丝悸动，波光碎，泉涌。张艺兴用两只手捂住整张脸，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声，声声撕心裂肺。

“亭儿！听话！”

一层一层衣，将自己的包裹得严严实实，遮掩住遍屈辱的伤痕。张艺兴像个木人一般，肢僵地了床。

左手压右手，跪伏在地，额贴上手背，重重地磕了一个。

师长此时心中懊悔万分。他又何尝不知晓，骄傲又要的艺兴，貌如仙堕凡尘的艺兴，从不在外人面前袒的艺兴，手都不愿意给别人碰一的艺兴，今日却因了那一剂麻叶大烟茶，失了功力，遭受一群恶棍的猥亵羞辱。幸而那些人没有得手，若是得了手，让小亭儿如何自，何以堪？

师长将人搂怀中，抚摸着脊背，慢声轻哄：“亭儿，亭儿，都是我不好，你要怨就怨我吧......”

这时却见张艺兴终于掉过来，残破的面容苍白如雪，轻薄如羽，深深地跪了去。

“亭儿，过去的事，又不怨你，不提也罢。”

待到今日终于旧人重逢，一切已是人非，难以挽回。

连日的煎熬，心的衰疲，大掌柜还没有救，还不知能否再见最后一面，自己今日却陷窟，遭此奇耻大辱！却又在这时才得知，三年多以来，殿竟然就近在咫尺，却一次又一次阴差阳错，不得相认......

“现人在何？”

“......应是换岗了，不在门外了。”

师长惊痛之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张艺兴，两手捧起一张没了光彩的消悴面孔：“亭儿，亭儿，亭儿......”

张艺兴望着俊芳，轻声说：“殿，适才艺兴在军长面前胡言乱语，实为势所迫，还请殿不要见怪。”

“......我不诳你，这事我说了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