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拼命想要升官发财往上爬，四钻营，却最终落得这么个丧家犬的憋屈场，孤家寡人，寄居篱，看别人过活。这让芨芨台大掌柜如何能不哀叹生不逢时，偏偏与野山大掌柜结上梁，既生瑜，何生亮啊！

“......我知。”

小艺兴跟他玩儿什么阴的阳的，明的暗的，这人也不能不见呐......

翌日，公馆。

这一刀瞧着就要剜掉大掌柜的手指，却被柴九后窜过来的人用手一挡，格开了持刀的手腕。

警卫员跑来，凑与俊芳低语，递上一张字条。

大掌柜被抓不过七八天，张艺兴瘦了整整一圈儿。每日往返于玉门关外大小城镇，联络各熟人和线，却都是徒劳。把野山的全副家当赔上也没用，大掌柜是委员长令要枪毙的人，没人能捞得来。

云芳手这位姓胡的副官笑说：“我说柴大旅长，这孙红雷可是重犯，要杀要剐自有军长大人吩咐，你急个什么？”

“老就是要剐了他！千刀万剐难消心之恨！”

“师长，这人可麻烦，不好对付，您要当心他玩儿阴的......”

“老又不是剐他的脑袋！只不过切他两手指解恨！”

紫藤架，青纱窗畔，大师长独坐小酌，呆望天。

土匪竟然被抓了。

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决。

“没有别的路可走。

孙红雷这次重罪在，在劫难逃，那么艺兴他......他又当如何自？

胡副官冷笑一声：“呵呵，柴大旅长，您今儿个能得这地牢来，也是我们几个兄弟通你，啊？军长大人吩咐过不许放任何外人监牢瞧孙红雷！您说回军长大人若是问起来，孙红雷咋个少了几手指，这他妈的谁给切的？！您打算让兄弟咋个回话，啊？啊？”

玩儿阴的？

院落森然有序，警卫荷枪林立。

一把抓住对方的右腕，刃寒光一闪！

师长却话锋一转：“城里查得这样严，你还要来......也不怕被抓？”

柴九扭怒视：“......胡副官？你为什么拦我？！”

****

师长一听，面立变：“让他来。......院里这些人先撤到门外去！”

俊芳无奈地摇摇：“你竟然来找我，你觉得我会帮你么？”

“呵呵，你跟孙红雷那儿事，是私人恩怨。这人现是军长设计擒的，是要追究他私通共匪的来龙去脉，审还没审完，你想剐人也等军长令哈！”

张艺兴答：“既如此，请师长大人指一条明路。”

柴九被堵得哑，一把刀攥在手心儿里，气得恨不得抡上去砍胡副官那一张笑肉不笑，写满嘲与不屑的脸孔。

师长抿了一茶，轻声慢：“我知你为何事而来。”

“使银都见不到他，若是真的被抓了，好歹也可以见最后一面。”

正堂屋，师长端坐正中。

俊芳心一刺，没来由得酸楚。抬细细端详，才几个月不见，前日里那个俊俏潇洒、意气风发的艺兴，脸颊消瘦到凹陷去，一双悴黯无波，只像是嵌在脸上的两块红斑，胀变形，明显痛哭过多次。

张艺兴卸伪装的帽和面纱，一张苍白消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