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日在大堂之上，赤被迫向这男人伏地求饶的窘相，真是羞愤难当！

这就属于两个绺的“签”负责稽查报的那伙人都失误了。若是俩绺因为这个开仗，签的人全都得挨罚，摘脑袋。

今儿个晚上你就别想上小爷的炕，别想碰我的！小爷晾你几天，哼！！！

从山脚望向野山深，火光星星，人烟飘飘袅袅。

张艺兴暗自瞥了一男人朗的侧面。额宽阔，眶深陷，鼻梁直，巴和脖颈的蜿蜒弧度蕴藏着深刻的力。

“唔，你……”张艺兴窘得别过脸去，望着天空数麻雀。

张艺兴心中暗自发狠，果然土匪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岩石背后传来步哨的问话：“你是谁？”

“你那时是真的要刷洗我，还是吓唬我的？”

外哈的人若是踢趟了祁连山附近的村落商，就等于跟野山大掌柜直接叫板，宣战。

暮降临，月朗星淡。

“你！……”

当然，大掌柜“吃票”是不能白吃的，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保得一方平安无事。

殊不知这张家大院的大当家张大稗，是野山老掌柜的故友，交甚厚，逢年过节、红事白事皆有来往。动了这等有“靠人”的大，孙红雷若是再不手打打这一路邪岔，在父老乡亲面前都没法交待。

“你真给唬着了吧？我看你那会儿吓得小脸儿都白了，浑直，快吓哭了吧！”

你敢刷洗我，你敢刷洗我……

目光游移，心神恍惚，往事历历在目，心中柔满满。忍不住说：“当家的，当初若不是我喊冤喊得，就被你架到铁床上烤熟了呢……”

在那个不太平的年月，军阀如虎豹，土匪如豺狼，所谓的县城治安团则如同一群疯狗，谁也不比谁手，嘴。你这镇甸要是没靠，你这大要是没保，那你就惨了，等着各路来的豺狼虎豹疯狗洗劫蹂躏吧！

哼，真被你死了，你这厮现哪里还有香的活羊羔吃！

山，“啾啾”两声，似鹧鸪啼鸣。

再说这个“靠”，祁连山东南西北的一众村落小镇，其实都是以野山大掌柜为靠。

“呵呵呵呵，老懒得整拷秧那一套，麻烦！老想听人讲实话的时候，就直接架铁床，十个有九个立时就招，剩那个直接就吓没气儿了！你还不算那个最（suī）的，竟然没哭爹喊娘，没吓厥过去，哈哈哈哈！”(1)

逢年过节，祁连山四里的乡绅庄，连同那些开店铺的，挖矿山的，赶队的，走镖车的，都要上野山去给大掌柜“上供”，随随便便手就是几百大洋，上好的金银，各式土产山货，钱少了都怕拿不手，拜山求神就只为保个平安，守得安宁。

男人在上拍大笑：“哈哈哈哈！小崽还记仇！”

靠人”的窑，是不能随便砸的。

大掌柜答：“我是我

只有那些散和过往商队，才可以随便手打劫，也就有了上一回柴胡和孙红雷两路绺同时盯上了一个驼队，结果临阵卯上了。

孙家兄弟当初胃太大，蹿到野山的地盘上砸窑绑票，砸了石包城的张家大院，又在龚岔绑了好几家人，将人票割耳朵、剁手指，要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