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瘤医院里，病人们都在受着痛，很多人不是因为瘤而病死的，而是痛死的。

曲赋是在曲妈妈住院了半个月之后才来D

曲悠看到母亲忍受如此大的疼痛，却要隐忍着不让他发现，他的心像是在被刀一刀一刀地割，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他母亲得病，为什么他不能代替他母亲疼痛，为什么他如此不孝，为什么他不能代替她承受这些。

虽然他们骗曲妈妈，她只是肝癌早期，只要好好治疗，就一定能够康复，但是，人们在接近死亡时，是能够有所觉的，曲妈妈的心里似乎早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这个谎言，只是不愿意说来而已。

她其实无法接受别人的这种恩，因为她觉得自己还不了，又不想让自己的孩来背负。

这些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家总是见到人不断地离去，见到人痛苦地呻，见到有人家里为了医治病人倾家产，但是却依然留不住那脆弱的带着亲们人的的生命……，要是他们不能忍受住这种离别和痛苦，不变得麻木，如何能够持住。

曲悠只能大睁着睛，不让里的泪涌来，他死也不让母亲院，他知医生说她是治不好的，但是，他不能忍受她受痛的时候，没有医生来给她打一针让她好受些。

医生和护士们倒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过来制止住曲妈妈，要问曲悠的意见才能用一种止痛剂，甚至有人呵斥曲悠太大惊小怪，让他不要吵闹。

曲妈妈其实因此心里很难受，她虽然多数时候都在着伺候别人的工作，但是她心里到底有多骄傲和固执，只有她自己明白。

曲悠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他的母亲糙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她明明受着病痛的折磨，却依然叨叨絮絮每一句都离不开关心曲悠，她说，你不要总是来看我，你就留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她说，你看你最近都瘦成这副模样了，怎么不好好吃饭呢；她说，我们家还背着债呢，又花钱来给我治病，到时候你工作时得背多少债啊，还有女孩愿意跟着你吗；她叫曲悠的小名，悠悠，咱不治了吧，在哪里躺着不是躺呢，嘛在医院里来花这个钱……

季鸿这一段时间忙公司，忙跑医院，他就真的像是曲妈妈的亲儿一样地每天来看她，陪她说话。

曲悠每天只去上必要的课程，其他的时间全都待在曲妈妈的病房里，早晨和傍晚，太阳温和的时候，他就陪她一起到外面的草地上去散步。

曲悠听到她母亲的痛，他大声叫着医生，叫着护士，他就像是个天要塌来时却没有办法支撑住的人，他惊慌，恐惧，大叫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曲妈妈因为病痛的折磨，一个月不到，就瘦得只剩包骨了，即使曲悠，也能够轻易地将她抱回病床上去。

曲悠见过她妈妈犯疼的时候，她突然说她想去厕所，曲悠扶她过去，但是，还在半途，曲悠就见她脸突然惨白，额上起着冷汗，她不让曲悠发现地想要隐瞒，但是疼痛却让她无法遏止地弓起了，她紧紧抓着自己的病人服袖，死死地咬着牙齿，她不仅痛得看不清前的一切，而且其实已经一步也挪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