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变化都没有,好像只是睡了一觉,程勿却陌生得快要认不来了。属于少年郎的那种雌雄莫辩的秀气退了很多,脸轮廓深邃许多,眉目黑了很多。但因为他相貌实在,仍带着明秀。
她闭上睛的时候,他才十七岁;她睁开睛的时候,他就快要及冠了。
女瑶欣赏着程勿的面容。
女瑶脆利索,刷地拽她的衣领,她玉白的修长脖颈上,一片青红痕迹,间或还有牙印。一大片都是那样的,在她旧伤已结疤的颈上,分外显。可见施暴人的手段残酷,疯狂。
女瑶推门而时,程勿已经“弱”地躺在了床上,侧睡着。他脸雪白,乌黑湿的睛可怜无比地看着来的女瑶。程勿小声:“我脖好痛……”
她应该问他什么?
程勿一都没长歪啊……少年成了青年,女瑶甚满意。
祈求女瑶为此心生怜意。
她认命地扶额,坐了过来,手隔着纱布碰了一,程勿微微瑟缩。女瑶叹气,柔声:“好啦,没事的,破了一而已……”
女瑶:但是小勿你没变,你越来越磨我。
程勿眸抬起,盯住她。
女瑶一阵茫然。
被女瑶扯着巴看脸,程勿心中又羞涩,又得意。为所迷……他其实有知他长相,女瑶也不能免俗,喜盯着他的脸看。所以很多时候,跟人打斗时,程勿都会有意无意地护住自己的脸,不让脸受伤。现在他得到了回报,当女瑶凝视他面孔的时候,他知自己失去了的人真的回来了。
人觉得动,可是如果女瑶没死……那程勿就是欺骗了所有人,还耍了女瑶一把啊!
程勿低睛,轻声:“女瑶你变了,你不疼我了。”
程勿非常激动:“什么叫‘破了一而已’?我了那么多血,因为失血过多都晕了,你怎么能这么无所谓?我……”
女瑶也确实看到床上那歪着的病弱青年,就生了几分怜意。但她目光飘到他颈间的纱布上,就想到了她初来那晚见到他自刎的一幕。似已疯癫,半人半鬼。女瑶心一悸,哼一声:“活该。”
程勿一滞。
她衣领拉,程勿睛不受控地瞥向那里。女瑶也发现了,她望着他笑,夸他:“牙不错。”
程勿耳聪目明,他在殿中踱步,隔着十丈远他就听到了女瑶过来的脚步声。程勿脸一变,瞬间收了自己那一脸沉冷的神,换成一脸茫然无助。他目光在殿中梭巡一圈,腾地一跃,到了床上。
女瑶目光凉凉:“你是为什么失血过多你还记得么?”
程勿挣扎几番后,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他唇翕动,艰难地吐几个字:“你、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程勿脸倏地红透,低了睫。
怎么办怎么办,女瑶生气了怎么办?!
然程勿睫颤啊颤,心思几变。女瑶面上言笑晏晏,但他心里还记得她在大殿上被五使提醒的“夫君”一事。
女瑶俯,手指勾住他的巴,让他仰脸,她目光笑地望着他。
程勿心虚了:他隐约记得他亲女瑶来着,怎么就亲成这样了啊……
心大的女瑶一痛,她素来不擅长应付程勿的各种小心思……女瑶咳嗽一声,试探般地问:“问你难不难过我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