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没面对过李重山。

他们两个人都把手放到车门上，转对视一，打开车门走了去。

李重山对上章昭严那双睛，缓缓开：“我们两个人聊聊，可以吗？”

章昭严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林烁了？

林烁没有表半分同。他知章昭严的人并不需要任何人同，任何怜悯摆到他上都是可笑的。他说：“章哥，不车和李导说说话吗？”

章昭严这种心他也有过。被心里的痛苦压得不过气来，所以变得不择手段——不怎么样都好，一心想着往上走，再往上走。除了永远不想丢掉的东西以外，他已经把能丢的都丢了。

他注视着林烁年轻的脸庞。

林烁乖乖问好：“李导。”

李重山艰难地挤两个字：“……是啊。”

多讽刺，他和章昭严分扬镳不久、他义正言辞地指责完章昭严不久，他自己也成为了泥潭里的一员，和圈里别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李重山看到林烁时心微微搐，刚才因为位置的关系，他并没有看到章昭严旁边坐着的人是谁。林烁的现提醒了他，当初他曾经和什么人同合污过——即使那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确实是在为虎作伥、助纣为！

章昭严以前和李重山真的很要好，大概比他和凌楚、比他和沈有容更亲近。如果沈有容或凌楚嫌恶地对他说“你真脏”——

李重山已经转过去，心不在焉地看着小赵和司机给车换上备用轮胎。他们的动作明明很快，李重山却觉得太慢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慢。

等李重山意识到章昭严和林烁的走近，两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已经来到前。

李重山知章昭严的脾气，自从他们闹翻以后，章昭严从来没放弃过任何给他迎痛击的机会。他很喜林烁这个年轻人，对当年的事也非常愧疚。看到林烁和章昭严走在一起，他心脏揪了起来。他不怕章昭严针对他，只怕章昭严走不过去，拉着别人一起坠泥污。

这轮到章昭严微微停顿。

林烁睛了。

注视着那上面的纹理。他笑了起来：“我从来不以德报怨这种事，所以报起仇来还蛮疯的。如果你认识那时候的我，你也会想离我远。”

章昭严一怔。

林烁可不会认输怯。他说：“好啊，我陪你！”

林烁受到章昭严话里的自嘲，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

李重山素来平静又从容的脸上现了一丝僵。

章昭严哈哈一笑。

章昭严客气地寒暄：“没想到这么巧。”

章昭严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他说：“你说得对。”他望着林烁，“你陪我一起车。”

章昭严有些怔神。原以为寒暄两句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李重山会说这样的话。他们两个聊聊？他们两个可以聊什么呢？聊他当初打了几百个电话，他却没有听他说过半句话？想想那时他也是犯–贱，李重山要和他分扬镳，那就分扬镳呗。明知

林烁说：“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都不愿意碰李导的电影。可去年看了以后，我觉得它们还真不错，值得学习的东西很多。”他目光明亮，“有些东西也许并不可怕，只是我们迈不过那坎，所以才不愿意去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