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快就被挖了来。桓岫不懂验尸,只站在边上看着,就见宋拂脸上的神,从一开始的凝重,慢慢变为不解,最后腾地站了起来。
“我倒是没想到,你胆这么大。”
县衙的大鼓被人重重敲响。那声音,很重,如雷声,轰轰打在人的耳畔。
此番得知新来的桓长史竟然敲响了登闻鼓,周县令当即就派人去都护府禀一声。然后,他这才匆匆忙忙命小吏将人请到堂上来。
桓岫看着偏瘦,可到底是个力壮的男人,挽起衣袖的胳膊,每一次用力都能清楚地看到肌肉。
宋拂本就有些累,虽说带了锄,可以她现在的力气,想要把埋在里的人挖来,并不轻松。见桓岫帮忙,她倒也没客气,走到旁取一壶大喝。
“我知了!”
也是个村落,后来有一年瘟疫肆,村里健康的村民都被转移到了别,留的只有染瘟疫的病人。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官府将周边所有村得了瘟疫,无药可救的病人都集中在了这里。一把火丢,痛苦的哭嚎整整响了三天三夜,这个村落就此成了废墟。
她喊了一声,一双睛简直能发亮光来。
她要的这一件事,就是给这个死后也暂时得不到安宁的可怜人,烧上一炷香。
乱草在风中瑟瑟作响。宋拂弯腰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在手中了,随即放,从背上取一个袋来――
“我只说找到尸后,查验一番便好办事,不料你居然独自一人就跑来掘人坟墓了。”
周县令虽然只见过桓岫几面,可到底知他的份,此时坐在上升堂,见桓岫就站在首,不由地挪了挪屁,有些坐如针毡,心底惴惴不安。
“我知他真正的死因了!”
宋拂绕着坟包走了一圈:“扰他清静,是我不对。可要救阿兄,少不得就要烦劳他帮个忙。待事了后,我们兄妹自会好生安葬他。”
“桓郎君怎么来了?”
当值的小吏跑来询问何事,一抬瞧见敲响登闻鼓的竟然是新来的都护府长史,当即一声“稍等”,慌里慌张地跑回衙请县令去了。
三支香,一把锄。
落雁城的县令姓周,因落雁城只是西州境一县,且上还压着安西都护府,但凡了什么大事,周县令总是第一时间就上报到都护府。
时间长了,又无人打理,这里的坟包很多都已经成了土包。不走近看本分不是坟还是土堆。
宋拂听见声音,警觉地回看,看清来人,愣了一愣。
“还是我来吧。”桓岫扫了她沾了土的手,淡淡地说,“我来,你在边上看着就好。”
桓岫哭笑不得地看着宋拂手握锄,站在坟包前的样。
宋拂站在边上看他动作,离得近了,只觉得他额间脸上的汗珠,都显得那么的……让人一不留意就失了神。
宋拂在坟包间踱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打探的消息中,那个因为来不及所以没有焚烧,随便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埋了埋的新坟。
再后来,过了几十年,废墟成了乱葬岗,又过了几年,乱葬岗成了乱坟堆。好歹偶尔从这边经过的人,不用再担惊受怕地看到随地丢弃的死人。
她说着找到好动手的地方,正要动手,桓岫轻咳一声,从背后拿过锄。
“桓长史……”他忍不住看了看堂外,见都护府还没人过来,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