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不成?你阿兄事,你便慌成这样,你难要抛你嫂跟大郎?”
她很少会掉泪。
桓岫从没想过,当他笃定地唤这个名字的时候,宋拂会哭。
甚至,还透着一丝丝窦初开的懵懂。
可泪,却在这个时候捣乱,就这样扑簌簌地往落。
“夫妇?”
她想起几年前,披红挂绿成亲的兄嫂,想起弥丽古丽生产时,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急得满是汗的兄长,想起大郎刚刚会说话时喊的第一声“爹”,蹲在地上痛哭的兄长……
宋拂回过神来。
他不仅是她的亲人,更是嫂和大郎的天。
是对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的信任。
霍起英有些慌张,见宋拂的手腕还被桓岫握着,气不打一来,正要狠狠给他一拳,忽的听见他这一声,当即愣了一愣。
她那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答应代替云阳县主嫁临殷桓府的?
“阿音,我知是你,我认你了……”
桓岫心底微叹:“陛其实一直
“阿音,你认识桓峥的。”
宋拂一哭,连霍起英都慌了手脚。文氏早已去,屋里就两个大老爷们,如何安个哭得停不来的小娘。
哪怕是被他刚刚捡到的时候,哪怕是在被众人欺凌,威她去的时候,她都没有掉过泪可现在这哭声,压抑又委屈,好似要把这些年所有的泪全掏来。
“萧鱼的背后,是野心的皇后以及康王殿。”
可是……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所有人都说是你抛弃我离开才死的……所以现在只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要彻彻底底不肯再认我了是不是?”
“你是说……”
所以,她其实从来没恨过他,甚至午夜梦回时总在想,今生能不能还有个机会,可以远远地再看他一。
宋拂底忽然有些酸胀。
天如果塌了,她得站起来代替他,为他们撑住。
是恩,是胆怯……
“桓峥盼着升官已经很久了,他需要一个由,才能从起居郎坐到别的位置。他的妻,是饶安郡主,萧鱼嫡亲的妹妹。”
。他不敢闭,哪怕睁得泪,也死死将人盯着。
是啊,还有嫂和大郎……
桓岫的解释并不难懂。
“阿拂!”他低吼,几步走到门边,房门打开往外看去。
宋拂的角还挂着泪,脸上有些恍惚。
屋外无人,终是让他稍稍松了气。
“阖族被诛?”
桓岫看着宋拂,见她双目通红,不知是熬地还是哭的,伸手过她的帘,去泪珠。
直到有温的指尖再度过她的帘,终于让她睫颤了颤。
“虞氏全族,当年就是因为皇后与康王,才落得了一个欺君之罪,阖族被诛的场。”
“他在陛边任起居郎,与陛边的近侍全都熟稔。我与陛说起你阿兄时,陛的边只有一位宦官在旁伺候笔墨……”
“我的家人,我的族人,全都已经死在了隆朔三年。现在他知我们兄妹还活着,所以派了人来,想尽办法要将我们俩也绑回去死,好让虞氏真真正正到阖族被诛吗?”
宋拂一声嗤笑,好似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霍起英忠了半辈的君,即便后半辈忠得是国不再是那殿宇之中的皇帝,也被宋拂这一声吓得魂都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