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博棋也是他教的。

吵作一团的榭已经不足以引桓岫全的主意。他静静地看着宋拂，她丝毫没有因为输棋而灰败的脸上，藏着淡淡的笑，底是让他觉得熟悉却又陌生的温柔。

桓岫忽的一笑，问：“既然老将军也知，当年虞家被满门抄斩，侥幸逃过一劫的虞家次女也叫宝音，那为何此宝音就不能是彼宝音？”

她吝啬地连最后一件能让他回忆的件，都是他翻箱倒柜，最后从角落里摸来的。

当年，他趴在床上，半被打得鲜血淋漓，那个孩就跪在他的床边，明明哭得睛都了，却还柔声柔气地安他。然后等他疼得睡着了，再醒来后，屋里便再没了她的痕迹。

“桓某已有发妻。”

霍起英虽有一世英名，可武人多耿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稍不留意就能叫他套话来。

霍起英直，可并不笨，当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即住了嘴。只拧着眉继续看那怎么也看不懂的六博棋，角一一地瞥着桓岫。

这一次，一丢就是将近十年。

桓岫不语，心底却是放了一放。

“你赢什么，明明是宋让了你，你也好意思兴！”

宝音不擅动心思，一动心思，就会忍不住去摸鬓发。他那时候当她还小，养成了习惯不好，还曾亲自拿着戒尺教了她许久。

“既然知，你又为何至今仍不肯娶妻？”霍起英背着手，皱眉看向桓岫。

现实却打了他重重一个耳光——

他听到那个薛芃芃在喊。

桓岫站了不少时候，直到看见宋拂意识地捋过鬓发，将棋盘上被杀得七零八落的棋往前推了最后几步，榭中终于传来了薛芃芃心满意足地喊声。

直到遇见宋拂，看到她偷偷让棋时捋鬓发的小动作，还有那最熟悉不过的棋路，那张在他心里几乎模糊的脸，终于一一拼凑了最完整的模样。

桓岫不说话，霍起英心里很是不兴。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挨了打，等伤好后再努力一把，这次一定能护住她。

她自小擅记事，棋局棋路一看就能记，然后反复推敲、学习，最后化作自己的东西。可她总是输给他，时间久了，他偶尔也会偷偷输上一两局，只想看她开心地多吃

“我赢了！我赢了！”

这本不是该说的话，碧玺匆忙咳嗽两声，唤回霍起英的神思，那差一就说的话当即被咽了回去。

霍起英想至此，中叹息：“其实仔细想想，虞家二娘也叫这个名字，可惜……”

他还是再次丢了她。

他顿了顿，指向愁眉不展的薛芃芃：“如果还活着，你不妨问问这小娘，她们薛家可还能找到那个叫宝音的婢女！”

“我赢了！”

霍起英一愣，瞪圆了睛，扬手在空气中挥舞：“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若是宝音那丫在薛家吃过这等苦，我非要薛家好看不可！”

底气。”

“胡闹！”霍起英冷哼一声，“你那发妻连婚书都无，且还是被薛家着卖契的婢女。当年因为你执意要留那个婢女，被你父亲打得重伤在，只能趴在床上。可结果呢，转她就没了踪影，指不定就是抛你走了。而且不是说，人已经死了么？”

转去看榭，见宋拂这一局得尤其小心，忍不住往她脸上多看了几：“宝音这个名字，是不是叫这个的小丫，命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