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琅不动酒碗，微微一笑：“便连一个看门的童都这般有趣，看来这一阕红阁我是非不可了。”

“有呀。”小童一排碎玉也似的牙，齿也十分伶俐，“人命，酒断人，既然人言温柔乡是英雄冢，这酒曲芽便是穿毒药，我的酒当然也是有毒的。”

逊一个八九岁的孩，平日里从不容人靠近，可这回似是知罗望要去寻找主人，竟肯纡尊降贵成了对方的坐骑。

门的小童见来人迟迟不肯饮酒，便问：“你难是疑心酒里有毒？”

叶千琅反问：“难没有？”

罗望见这小人儿胡搅蛮缠，当怒：“松开你的手，莫自讨苦吃！”

罗望见叶千琅饮烈酒，也就不再多言语，当即一饮了碗中酒，又接过小童递来的一双铜质面。

他转望着叶千琅，忍不住便想起同在王安府里的小时候，彼时他呼他小名，他唤他大哥，俩人行则手挽手，寝则足抵足，可谓两小无猜，亲密无间。

“大人……阿琅……”罗望捺心火，见叶千琅吐纳丝毫不乱，一张脸仍皎若冰雪，白璧无瑕，不禁又想起那日府中失火，为救对方脱险，自己将那粉团儿一般的小东西牢牢裹怀里，结果却被大火烧毁了半张脸。

罗千天生好脾，不会与一个无遮拦的孩一般见识，叶指挥使自然也不会受这激将之法，以他的，就是血洗了这个寨又当如何？只不过他心里系着的是一刀连城，懒得再与这稚诸多纠缠，于是大大方方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罗千绝非城府深沉之人，叶指挥使更非不通事的童，对方那心思他早瞧了来，却向来只当瞧不见。他冷冷看了罗望一，将自

叶千琅接过小童递来的酒碗，这酒既稠又浑，既烈又劣，扑面一阵刺鼻的酒味，却未能掩住其中一丝若有似无的奇异香味。叶指挥使统领整个锦衣卫，的就是杀人害命的活计，什么手段没使过，什么毒没见识过。他微眯了眸细细一辩，说是毒也不尽然，不过就是丹、散一类，想来这寨的主人颇会钻营，他来者何人，先灌他一斤两斤的媚药，届时火上炽，何愁对方不乖乖掏银？

怎料这西域的媚药药极其生猛，罗望方跟着叶千琅一脚踏寨，便中窜起一火，还没多走两步，已是气不畅，背上汗淋漓。

一阕红阁门外竖着一只偌大的酒缸，酒缸旁立着一个模样机灵的小童，但凡要门的男，必得先饮一碗这缸中的烈酒，还得在脸上上一只铜质面。

“你这公生得这般金贵好看，可行事却这般婆婆妈妈，说话又这等阴阳怪气――我说你莫不是个太监吧？”实是这小童火金睛，这叶指挥使虽不是太监，却也是太监的半个儿，这些年耳濡目染魏九千岁的行事作风，自个儿也差不离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拉扯，“你若行闯门去，我自是打不过你，便只好喊大伙儿来评评理，你这么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孤苦小人儿，没脸没，羞是不羞！”

“阿琅……”罗望愈加难自控，又唤了对方一声名字，便伸手去牵叶千琅的手。

“我当哪儿来一阵屁，一臭及十里――我跟你主说话，要你这狗东西吠个什么劲？”言罢还眨了眨睛，作臭不可闻之态扇了扇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