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心里也有数了。他片儿里有那么几号最难拾掇的事篓，他能没数吗！

他是真的怕罗战因为遭了一暗算就伺机报复、以暴制暴，再犯什么杀人放火的命案来。他警察的，最怕的就是看见边儿亲近的人知法犯法，这种事儿让人特别伤。

罗战不答话，斜儿昂着巴，特倔的样儿。

罗战一愣，旋即乐了，忍不住伸脖儿啃上去：“程宇，这么乖啊……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程宇板着脸，一丝一毫地不放松：“罗战，你以后事儿之前用用脑，多想想，你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

程大妈不放心，小罗真的没事儿吗？让他过来给我瞧瞧啊？儿你也赶紧回家，别让我惦记着！

程宇瞪了这厮一：“我今晚不值班儿。”

罗战撇了撇嘴，脸来，嘟囔：“嘛啊？你又吼我你，小样儿的……”

程宇连忙安他妈妈，没事儿，罗战这厮实着呢，屁事儿都没有。

程宇急了，低吼：“我说你你听见没有？你敢给我折腾事儿来你试试我怎么收拾你？！”

麻团儿武直着脖叫唤：“我他太姥姥的，肯定就是丫姓谭那老，把我屁毁容了，我跟他没完！！！”

了，不用你心了。”

程宇特严肃地说：“罗战，什么叫不用我心？我来这儿跟你说，就是提醒你，甭给我乱来！还有你，栾小武，别瞎搞事儿！”

罗战忽然乐了，抛给程宇一个明晃晃的媚儿。他知程宇的意思，现在当然跟以前不一样，爷们儿改造了，从良了，还娶了个特俊的警察媳妇呢，哪能给媳妇惹麻烦呐！

方便，简直太方便了！罗战乐得不行了，觉得程宇害羞那小样儿简直妈的可到爆了，这人儿怎么这么贴心知意招人疼呢！

俩人并肩走着，手臂若有若无地碰到对方。每一次碰，肌肤表面像有一层微弱的电汩汩地过。

程宇脸有些不自在，略带歉意，小声解释：“我们家那房太旧，墙不隔音，窗帘儿都挡不住……去你那儿坐坐，方便吗？”

程宇厉声说：“这事儿有公安局调查呢，我们会理，你甭想给我来你们儿上黑来黑去的那一套，别寻衅报复，不许犯法的事儿，你听明白了吗？！”

罗战额角青筋耸动，着嗓说：“妈的老店里死了人，我手的店伙计死了，人命了！还伤了好几个，小武都烧成这样儿了，这事儿能算完了吗？我能跟他认怂吗我？！”

程大妈遗憾地挂了电话，罗战这边儿更遗憾愤懑：“你今儿晚上又值那个破班儿？你就不能陪陪我啊！”

急什么呢？程宇不说，罗战也不说。

从医院来，天已经很晚，大街上车来车往，寒风瑟瑟。

程大妈的电话打来，焦急地问，事儿了是不是？我在电视里都看到新闻了，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小罗开的饭馆儿啊，小罗现在怎么样了啊！

俩人各自都接了一连串的电话，有查案办案的，有打听况的，还有闲聊瞎扯的，一个电话接着一个，接得俩人都有儿烦躁，心急。

程宇也不想让他老妈费心记挂，心里万奔腾了好几个回合，小声说：“妈，我，我今儿晚上值班儿，明儿一早再回去，您先睡吧甭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