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好似只有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才会黏着自己一些。
而那应该才是她最真实的样zi。
施正霖难以忘记那个梦后轻灵微甜的声音。
以后我叫你zi凛还是相公好?
还是叫相公好不好,以后只有我能这么叫你,别人谁都不许。
我爹娘都叫我蓁蓁,往后,你也这么叫我,好不好。
“蓁蓁。”施正霖低声喃喃。
睡梦中,苏锦绣轻轻嗯了声。
施正霖低tou,亲了亲她的额tou:“其实我也有害怕。”
那个梦带给他的震慑,和后来遇到的这么多事,让他不得不去相信那些真的是发生过,在过去,在他原本难以置信的,预言也好,前世也罢。
他比她更担心梦中的事会变成真实。
搂着他腰shen的手忽然紧了几分,苏锦绣靠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像是安wei似的,让他不要害怕。
“蓁蓁。”
苏锦绣轻轻嗯了声。
施正霖抱住她,他对她的心意,从来无关前世今生……
十一月初,秋意nong1,屋外的虫鸣声像是已经到了墙角,苏锦绣zuo了个梦,也是ru秋时节,yan前不是广袤的漠北,而是一片青绿如chun的山坡。
山坡gaogao的,望chu去视野很好,蓝蓝的天,风徐徐,午后的阳光nuan人。
这样空旷的地方,向阳chu1的木屋就格外的惹yan。
苏锦绣朝那儿走去,木屋门紧闭着,木屋旁边竟是一座坟墓。
墓碑上刻着“ai妻之墓”四个字,墓碑旁还有一块平放的石碑,上面刻着许多字,应该是关于这墓主人的碑文。
未等她走近看,木屋那儿传来开门声。
苏锦绣转过shen去,看到走chu来的人时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想要避开,才发现他gen本没有看到自己,他手里拿着的是几张信纸,脚步显得微晃,她还闻到了酒味。
满脸胡渣的施正霖,看起来算不上邋遢,可在苏锦绣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gan1gan1净净,没有过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又比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还要年老,shen形也比那时的消瘦一些。
苏锦绣看着他从自己shen边走过,走到了坟墓前,他将那些信纸dian燃,看着火苗tian尽纸张,最后一阵风chui过,灰烬随风盘旋,在坟墓的上空旋绕了几圈。
“关北门那边打胜了,你不用再担心。”
略带嘶哑的声音,苏锦绣看着他的背影,发怔。
若说刚才不知dao这坟墓中埋的是谁,现在她知dao了,埋的是自己。
“你四哥没事,皇上追封了宋家的功勋,若是你四哥没有孩zi,今后你大哥的儿zi就可以承袭宋家的功勋。”
沉默了许久,他抬起手朝墓碑上轻轻摸了摸,声音很轻:“你不肯到我梦里来,是不是还在怪我。”
说不上来的悲伤绕着苏锦绣,很难受,bi1的人chuan不上气来。
关北门打胜,她过世几年了。
“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苏锦绣xia意识的问。
他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只摸着那几个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语速极缓:“那一次,我应该陪你去关北门。”
可偏偏就是那一次,天人永隔。
苏锦绣转tou看那碑文,字里行间铺天盖地全是悲伤,苏锦绣望向那坟包,yan泪停不住,往xia掉。
她变成了那样,而他变成了这样,十来年,他们究竟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