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骏僵立了很久。
黎嘉骏低着,只觉得万箭戳心,戳得她全都痛,她的泪滴落在湿的甲板上,却连哭声都不敢发来。
“不说是吗?那我们兄妹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二哥退后两步,忽然低,在她耳边咬牙,“独家新闻呢!黎大记者,这你该满意了吧!”
黎嘉骏被分到一个小单间,这次运输并不向以前那样人员饱和,空间宽裕,她在门领了一个馒和一碗菜屋放好,刚关上门,就听到了敲门声,想船上也不会有什么歹人,她便直接打开了门,一看到来人,她就傻住了。
人不是别人,正是卢作孚!
“勾连外人,欺瞒家里,不爹娘兄侄不说,还抛夫弃女,没有丝毫家庭观念,也没有丁慈母心!你如此轻贱自己生命,大病未愈只前往此地,可曾有半分思及家人?你可知听闻张将军噩耗时家里人都是什么反应?!委座说要为其国葬,我们都在想要几份孝!黎嘉骏,我们都当你死了啊!”二哥说到后来,声音都抖了。
二哥不答,只是脸更冷,他此时全副武装,军容齐整,穿了筒靴不说,还系了军礼绶带,相比黎嘉骏自被俘虏后就草上飞泥里的犀利造型,气势上完全就是两个次元,再加上她心里虚,被看得更加抬不起来。
说罢,他刷的一个转,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二哥笔直的站在门外,他背着手,冷瞪着她。
当然不是……黎嘉骏一顿,紧接着拼命摇,她怕自己哭声音,只能咬紧牙关。
她噎了两,都没抬,二哥又开了:“怎么,知嬉笑脸没用,改苦肉计了?”
要以前那般的矛盾,她一被这么说,估计就腆着脸抱紧他的胳膊开始卖蠢了,什么好哇好哇有有二哥在去哪都不怕,或者说不要嘛人家要跟二哥回家家!
“你在信里说,你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但是你却一定要为之,现在!你总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何要一意孤行了吧!”二哥着气,声音里有明显的哽咽,“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就是来看张将军殉国的吧!”
就知会这样……黎嘉骏心里一阵发苦。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兹事大,此事本就非民生公司莫属,为了保险起见,卢老板御驾亲征也不是不可能,他与他的能力齐名的就是他的心和国,这样一个任务,他不亲自来才奇怪。
他竟然亲自来送张将军了!
轰!
“我们黎家,没有这样的人。”
可现在不行了,绝对不行,她要是一傻笑,二哥绝把她扔江里去了!
“……”僵的苦脸。
一行人将灵柩停在一个房间里,由卢作孚带再次上香祭拜后,船在一片哭声中缓缓发。
门僵持了那么一会儿,只觉得冷冻死光一样的视线把她全都扫描了一遍,才听到二哥冷冷的声音:“状态不错,等到了宜昌就船吧,那儿上就成前线了,是你的地盘。”
这一切来得太快,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麻,随后被他的冷兜一罩,五月天像了冰窖,冷得她话都说不来。
“哥……哥哥……”“饥寒交迫”,她还是哆嗦着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