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她刚参与工作的时候,曾经豪放的掰开一个伤员的手指,然后从他手心里捞五颗脚趾……这哥们在雪地里昏倒了,醒来时埋在雪里的脚已经冻住了,他弯一摸……脚趾就掉在了手里。
她没说来,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这次的伤员几乎是被暴的车里送过来的,好几个已经在拥挤中扭曲了,秦恬和几个五大三的德国护士涌在车后,像男人一样挽起袖开始搬运伤员,几个被派来帮忙的士兵则负责用担架把伤员运送到指定的病区。
从到白俄罗斯时人人都说,我们会打回去的,到现在,伤员多到所有人都无暇说话,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绝望还有茫然,秦恬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德国由胜转败的现实场景。
每个月的津贴不提也罢,极为有限,五个月来她也只攒了一小布袋,忙碌的时候甚至忘了发放,秦恬只能庆幸于他们的包吃包住,虽然吃的和住的真的不怎么好。
势如猛虎,将德国军队一次次退,他们跨越了顿河又跨越了白俄罗斯边境……
这可真是相当惊悚,秦恬现在还能想起他血恢复通时那惨烈的叫声,胜过无数被剖腹被弹穿的伤员。
一些莫名的期盼,秦恬决定留在明斯克。
特别惨。
“媞安!发什么愣呢!快!”有人促。
医院外面,一车车伤员被送到门,护士和护工们涌上去,纷纷开始分拣伤员,据伤员伤势的轻重送往不同的病区。
从此她就淡定了,无论多么血腥恶心的场景,只要她想起那惨叫,什么都是浮云了。
她一到明斯克,就想尽办法联系上了贝尔小,对于她的况,贝尔小束手无策,而现在的明斯克,少有回去的列车,就算有,为防止逃兵和难民,那也有严格的名额,秦恬本得不到,而前往其他方向的列车,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拐弯到前线,还不如老实呆在明斯克,更何况,现在明斯克几乎是德国东线战场最心的城市了,说不定还可能遇见个谁……
中午,她刚打开装粮的饭盒,就听到远一阵动,她叹气,好吧,又要活了。
在瑞格尔中尉的帮助,她成功成为了战地医院的一名最层的护士,即使是在这个时期,护士的任职依然是极为严谨的,她只有一张经过红十字医院培训的证明,甚至不算是拥有正式的行医资格,而当初医院开的证明什么的她一样没带,只能憋屈的打手。
秦恬依然站在空地上看着忙碌的场景,皱眉:“这次的伤员……好像……”
现在的况是,白俄罗斯像是德国占领区一个突起的角,周围全是苏联军队,一旦白俄罗斯失守,苏联就会波兰,然后……柏林。
由于这儿是大后方,被送来的伤员虽然都是重伤失去战斗能力的,但是也都受过基本的护理,还不至于太过血腥,经历过几次后,秦恬已经能够对着那些伤员面不改了,烧焦的半张脸,被打成筛的背,断掉的……
经历了寒冬,秦恬的小箱里的储备成功住了换季的压力,否则在这满目疮痍的城市她可真找不到地方去买衣服。
阿妮塔护士专门负责分检伤员,她刚上的白手套早已经被血浸透,手里拿着笔在显标着记号,然后让人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