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到最后，她发甜，嘴里湿黏，低看过去，却见嘴里手里都是鲜红的血，染得被上也都是了。

阿媹长公主一边虚弱地咳着，一边唤着“越哥哥”，可是她刚一尝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本发不声响的，反而牵引更加厉害的咳来，只咳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纠缠在一起了。

她纤细苍白的手指沾了那血，放到前细细地看，恍惚间却觉得鬓边白发也纠缠在那里。

她话音刚落时，便听到外满门响，随之传来脚步声，有个人缓缓地走了阁之中。

她知自己命不久矣，怕是要死了。

他凝视着泪盈眶满怀期望地看着自己的阿媹，笑了，柔声：

其实死了也是好的，可以去阴曹地府见疼自己的母后，也可以再去看看父皇。

那锦被其实都已经脏了，竟也没人帮着换洗，如今被艳红的血染上，将那积年的污渍晕染了开来。

沈越眸中泛冷，唇边却依然是笑：“其实是我让人故意推你去，然后再救你的。”

阿媹长公主呆了片刻，忽而间便笑了，苍白枯瘦的脸庞上显凄凉的笑来。

“阿媹，你还记得当初相遇时，你险些落，是我把你救上来吗？”

主一觉醒来，只觉得中渴，勉力挣扎着转首看向阁外，外面却并没半个人伺候。

阿媹回忆过往，眸中如梦一般，呓语：“记得啊……”

这些年，她的越哥哥还是如当年初见时那般好看，一都没有老。

死了后，便再也看不到被越哥哥至极的那些女人，更不必遭受那些贱女人的欺凌。

沈越面无表地看着床榻上的女人，缓缓走到她跟前，伸手指来，沾过她的唇角，却见那就是血。

阿媹迷茫地瞪大睛，细微的声音虚弱地：“越哥哥，你在说什么？”

她无力地趴在玉枕上，喃喃地：“阿媹要死了，越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阿媹还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呢……”

她拼命地伸颤抖的手，去扯床边的铜铃带，可是扯了半响，竟是无人回应。

颓然地倒在那里，她枯瘦的脸颊贴着锦枕，默默地落泪。

她泪一落来，挣扎着：“越哥哥……越哥哥救我……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其实越哥哥一向待她极为温柔，如今想来必然是越哥哥不在家中，才使得那些丫鬟们竟任意欺压于她，也或者是后院那妖一般的玉容儿使了法折磨自己吧，叹之叹越哥哥这些年渐渐糊涂，竟对那玉容儿万分，自己说了什么他也不信的。那玉容儿每每暗地里得意洋洋地将自己欺凌，自己却是无可奈何，求救无门。

吐了这么多血的阿媹，是活不成了。

她心里一惊，想着该不会是那个玉容儿又趁着越哥哥不在前来欺负自己了吧，当忙挪看过去，却见那人玉带宽袍，姿容洒脱，犹如谪仙一般清雅无匹，不是她的越哥哥是谁。

“阿媹你又要死了呢。”

红的，哪里能不是血呢，艳红艳红的血。

沈越笑望着床榻上这个狼狈憔悴命不久矣的女人：

那个时候的她，一就喜上了这个清雅俊逸的大哥哥，他就好像不是世间人，翩然而至，将她抱起。

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花白发，枯瘦如柴，更兼吐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