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李思诚又脸红:“张叔叔乱说的,我没那么好。”
李思诚低得几乎埋膝盖里去:“......想...”
张泽啊张泽,瞧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就不人事呢!
王逍遥拿手机翻照片,翻前两天跟张老师一家吃饭时拍的照:“喏,这个――我是张老师资助的学生之一,也算他半个闺女。”
他纳闷:“逍......遥好,您是......?”
“张老师最近怎么样?”
“不还有个泽哥吗,他欺负你?”
“嗯,习惯,张叔叔和霈霈对我很好。”
王逍遥暗自腹诽,怨不饭桌上气氛这么怪,原来还有这么档事。
李思诚咳一声:“不…看、看够了……”
“怎么样,在张老师家里待这段时间还习不习惯?”
怨不。
王逍遥把这事往心底一压,说:“没事儿,你霈霈吃不了亏,要张泽真欺负她,我去帮她打架――话说回来,今天穿白裙那女生是谁呀?”
李思诚胳膊交叠在膝盖上,埋在胳膊里,只茸茸的后脑勺。
“是呢。”
家饭了,老师却叫住他:“思诚,来这里。”
一大一小两个人坐来,这时候太阳泛沉沉的红,夕阳西了。
王逍遥跟李思诚往看台上走:“张老师说家里收养了个小孩,怎么听话怎么乖,我还说什么时候趁放假赶紧让我见识见识,今儿可让我逮着了。”
王逍遥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轻轻的啜泣,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很轻地、哽咽得变了调的声音闷闷挤来:“逍遥,我想…去看看我妈。”
亲戚?张叔叔没说过呀。
李思诚一偏:“不是,他......他欺负霈霈。”
她心跟堵着团棉花似的,了两烟关灯锁门,想去喝酒。
李思诚低着不说话,指甲轻轻划着护膝。
王逍遥虽中有细,但她这人并不太会拐弯抹角。她对人无论憎恶都像太阳一般烈,因此吃过不少亏,但改不了。
李思诚一张一张往前翻。
“好的。”李思诚说:“但有时候晚上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李思诚想起霈霈说过“我爸资助的学生,有的比我年纪还大”,于是瞪大了睛:“逍遥!您就是张叔叔资助的第一个学生?”
李思诚走过去,老师笑眯眯拍拍今天那位摄影师:“这位认不认识?跟你张叔叔是亲戚,你们聊会儿吧。”
老师先行一步回办公室了。
王逍遥拍拍他的肩,说:“思诚,跟张老师一家不用客气,该撒就撒,该说心里话就说心里话,懂事儿不代表就一定什么绪都藏在肚里――张老师一家把你、还有我当成一家人,为的不就是我们以后尽量少为难、少受委屈,你说是不是?”
“什么事儿都能说,真的,别在心里憋着,容易憋病来。要是跟张老师一家天天见面不好意思说,那也可以跟我说说,在学校被人欺负啦学习太累啦是不是想妈妈啦……”
“哦~关系好的女同学。”王逍遥逗他:“今儿拍了几张她的照片,想看吗?”
李思诚手背碰碰自己的脸――好啊。
傍晚王逍遥急匆匆回工作室洗片,手还有别的活儿,等料理完已是深夜。
李思诚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李思诚刚刚褪去的绯红又在耳烧起来:“那是原来学校的同学。”
大城市晚上繁华得吓人,王逍遥在酒吧
但像李思诚这样单纯的孩是很容易被同样单纯的关怀打动的。
“谢谢逍遥…我看完了。”
“这就看够了?那以后不用见面了呗。”
场上人渐渐少了,善后的学生和校工也差不多收尾,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血红血红,有学生抱着篮球三五结伴地来场活动了。
相机里女孩拘谨地伸着两手指比着v字,抿起嘴角笑得很甜。
照主审看,王研晨算不上是很好看的女孩,质的困窘会匮乏人的气质,但那双睛仍有灵气。
王逍遥逗他:“不多看会儿?”
大人的欺负无非是争家产,可张老师没病没灾还不老呢,这当哥的就已经欺负到明面儿上来啦?得亏张老师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不然可怜的霈霈不知得吃多大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