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爸爸说过这句话!”
“什么叫因果关系?”
张泽上一重就知要不好好探讨这个突然冒来的鬼问题他今晚就别想睡了——他后悔了,三更半夜嘛非来报仇呢?他叹气,说:“来来,我给你讲。”
“对,但这句话被争论了好长时间,哲学家们说的话都云山雾罩的......不过我理解的这个【故】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笨。是位法国的哲学家,老爸翻译过他的手稿......他有句很著名的【je pense , donc je suis】,这句话翻译成中文是【我思故我在】。”
“不知。”
张泽阴森森一笑:“怕就对了,赶紧睡觉,总熬夜就容易失忆。”
“明白了。”
“好,那接着说。这句话我问过老爸,他稍微讲过一儿,说实话,听不太懂,扯到二元论什么的......但他的原则里有一条:【凡是我没有明确地认识到的东西,我绝不会把它当成真的接受。】不要觉得他不讲理,其实他是最讲理的,他对所有事保持怀疑,去审查所有东西、照次序一一思考推理,当然,他完全是照他自己的规则在思考,他只讲自己的理。话又说回来,他不断怀疑、论证、推断他所怀疑的任何东西,这些都会变成他的记忆——所以这句话的主语不是【我】,而是【我思】——知主语是什么吧?”
“记忆无非就是我们过去积累的经验,比如你吃煎鱼,那是因为你吃过,你知这玩意儿好吃,而且你本就带着吃煎鱼的基因;但假如你完全换了个记忆呢,比如换成一个不吃煎鱼的人的记忆,在他的认知里煎鱼就没那么好吃,即便你还是这个,但记忆和生理产生抗拒冲突,你对煎鱼的无论如何都会消减,甚至陷深深的自我怀疑......以此类推,整个人其他的好包括格八成都会发生变化。笛卡尔知不知?”
张泽已经走到门握住门把手了,听到
“知呀,你继续说。”
张霈缩起来:“哥,我有儿害怕......”
张泽坐起伸个懒腰,打算回屋了:“我哪儿知,再说那是剧需要,编剧怎么编演员就怎么演,演来就为骗你这种傻。”
张霈把被拉起来,直到盖住半张脸,只一双睛,声音在被里闷闷的:“哥,要是假如有一天我真失忆了,谁都不记得了,那可怎么办啊......”
“成成成。所以在我的理解里,笛卡尔认为一切都是虚无的,除了【我一直在思考】这个事实。照这个思路走,【我思】是每个人的主,也就是Ego,自我;而这个自我完全由思考堆起来,这些思考经验形成了人的记忆,有一天突然记忆消失......现在你觉得,这个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别睡,醒醒!回答完问题再睡啊!”
“可是,”张霈说:“要你这么说,人除了思考来的记忆就没别的了?比如,比如?我看人家女主虽然失忆,但看到男主还是有觉的!”
张霈这回听话,她来了。
张泽坐起,垂着睛想了两三秒,说:“先说结论:我不知。但可以说说我的想法。”
“你不还用【因为......所以......】造过句吗?因为你喝冰镇汽,所以你要挨你哥我的揍,这个原因导致这个结果,就是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