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装作惶恐,伏地告罪:“臣幼时尝梦仙人语,‘月华照白玉’,故臣有此名。今得圣上恩,已是焚难报,岂敢……”言未毕,圣上恍然,曰:“昔日朕亦有梦,仙人所言,果非虚缪。若得天仙届,白云锁月华,正是天命所赐!”
常失民心者失天,不消年余,叛军攻盛京,圣上及妃嫔饮鸩,死于白玉中。
第40章(四十)乌木梳
于是大兴土木,搜罗各玉,修筑白玉。朝臣大惊,忙上疏不可,然圣上为博月华心,将奏折当成玩,一一撕碎,以其声哄月华一笑。中妃嫔数十,皆不敢对月华不敬,唯恐怒圣上,失了恩。
巨犬笑:“吾只知汝自天庭来,原是这般底细。昔日一念灵光,愿与吾结鸳盟,今言乎?”
破冰璃酒盏,被罚守月。形影尽没,唯借一月辉,与天犬为伴。”
俟白玉建成,一夕,圣上于园中设宴,只留月华一人,与之共酌。时风清月白,四海棠正艳,月华着白衣,更衬得容态可人,别有一般雅致。圣上大喜,乃凑近些许,觉不似昔日痛楚,又以手试执其袖,曰:“果是天仙,非白玉不可居。”月华亦笑,更令其神迷颠倒,亲芳泽。然月华往一旁躲避,起对月长:“月华照白玉,山河不得明。”便回首,谓圣上曰:“气运不长,天将倾。”
闻言,圣上心怒,然垂涎,仍调笑:“妃何作此言?”
过月余,至盛京中,圣上一见月华,便觉心醉,正合了昔时一梦。盖其梦星稀月明,一月华落于山峦之间,以为吉兆,醒后命人去寻。则各地了各人,或应了半梦中之景,或容貌过人而留于中。今月华上殿,虽为男,远胜诸多佳丽。圣上本昏庸无才,甚喜,使其为一小官,自如。然甫近,则手足皆痛,不得其解。
三阜其地,至今仍循旧俗,大凡女嫁,定请一“福姑”来,为其梳妆。福姑者,乡里老妪也,往往会些唱词,平日走街串巷,卖胭脂粉;若逢喜事,便登门,为新娘梳打扮。
“实乃天命,吾应有一劫,便轮回,蛊惑人间天,为亡国也。”月华沉半饷,解衣就之,曰:“今虽为凡,仙灵未泯,凡人不可冒犯。”巨犬垂首不语,久矣,答曰:“吾必随汝深,方觉心安。”
某年,朱家女嫁三日,忽得疾,瘦骨嶙峋。未几暴毙,尸首只剩一,当中血肉似被尽,半不存。又有刘家媳妇,卧病不起,医者皆不知缘由。数日后死,尸首惨状,与朱家女无异。过月余,城北嫁女,至夫家门前,踢轿不应,方知死在轿中。数桩案,报官许久,仍未能查清真凶。
“因国君昏庸,故有此言。”月华笑,则侧忽现一巨犬,咆哮数声,驮其腾云而去,直奔月。见之,圣上大惊,险些晕绝,忙唤人来,则月华已杳杳无踪,只余一轮明月照。是夜,幽川、羌南、东滨等地,各有叛乱。盖圣上无能,昔时已兴民怨,又因选秀及建白玉诸事,剥尽民脂民膏,故百姓苦不堪言,继而云聚而起义。
月华轻笑,双足缠于犬,曰:“可也。”遂交,犬甚壮,月华受之,愉难耐。
则月华随白犬归月,亦知人间事,唯长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