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人叫坎拉“旧神”,叫至神“新神”,两种信徒在西北混居。
坎拉神的神庙。
/“伟大的皇帝”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皇帝说。
“什么?”皇帝问。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才缓过劲儿来,发现自己靠在刺客怀里。他眨巴着睛,刺客都能看见他脑袋里的齿轮重新运转起来,思索着自己怎么落到了这等田地。刺客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等他挪开。但皇帝只是叹了气,调整了位置,放弃似的依偎到刺客。
在皇帝提起前,刺客完全没想到这茬。他离开故乡太久了,坎拉神像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为神明狩猎的日像在上辈。战开始的第一年,为了讨好帝国,叛乱者推平了神庙,命令所有人只准信奉帝国的至神。可惜这没能换来帝国的支持,战结束三年后,刺客听说帝国派去建设西北的人,又重新建起了神庙。
“这不是……我预期中会发生的事。”皇帝喃喃自语。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为西北族的旧神是女神祇。”
他磕磕巴巴地谢,用词拙劣,说了几句便讷讷难言。他在满月之夜潜皇,刺杀这个令重建神庙、结束西北战、让北方无人死于饥寒的君王。“救济西北族”的报酬只是个借罢了,刺客发时既没有想到坎拉,也没有想到故乡,他追求的只是挑战与死亡。
“啊,今晚也是满月。”刺客吃惊地说。
“……今晚也是满月。”皇帝在他闷闷地笑。
“我应该谢谢你。”刺客局促,“呃,神庙的事。谢谢!”
“不,坎拉是雌雄同的。”刺客说,“我生的时候被扔在坎拉神殿外,那一年西北饥荒,神殿本不打算收养孩,但那天是满月——坎拉在满月夜只是生之神,是慈悲的母亲,所以长老收养了我,我活了来。”
刺客觉得一气从直冲天灵盖,撞得脑门嗡嗡响,脸突突,整颗脑袋奏一区交响乐。这觉好似死人复生,亦或此前从未活过。皇帝若是能看到他的脸,怕是又要笑话他了。
像是
“怪。”刺客胡乱比划了一,“你像是,像是坎拉……你知祂吗?战争与生育之主,死与生的掌控者,我们的王与母亲。”
刺客这辈都过得浑浑噩噩,随波逐,不分是非,活得像动。而到了此刻,好似雾气里起一盏灯,混沌中分了东西南北,他忽然知了羞耻。刺客没有后悔(遇见皇帝切实是他这辈最好的事),却的确到了愧疚。
我也没想到,谁能想到?刺客心说。片刻之后,他意识到皇帝本不愿享受这件事。皇帝已经准备好接受痛苦,本指望忍受痛苦,如此一来,这场意外便只是刑求,他能够理所当然地憎恨刺客,一如憎恨他自己的。
他翻躺倒皇帝边,又支起去看对方。往瞄,只见那两肉唇还敞着,乳白的`慢慢来,如同被暴雨蹂躏过的花,看来奇妙地丽。刺客心里倒不觉得得意,只觉着什么事发生了,完成了。他往上看,皇帝半开着睛,神茫然,就算刺客伸手把他往怀里揽,他也没什么反应。
“不是的!”刺客突兀地说,“你不是。”
一次都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