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前几日还一直连绵阴雨的天气,今日忽然就放了晴。
白仰堂独自一人坐在前厅里饮茶,上穿着苍青锦缎的宽袍,从容沉静,那张白面无须的脸比年轻时也就多多了几皱纹,若非双鬓微白,实在很难看已经年届五旬了。
应该不会,首当其冲的应当是王谢大族。
刚走上山,忽有快从远冲了过来,司瑨转看去,很快就有士兵小跑上来送信。
庾世脸上一寒,手中的剑便了来,厅门边跪着的仆人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抬看
只能默默地牵着她往山上走。
司瑨蹙眉:“也就是说,他现在人已经都了?”
白檀一听便觉不妙,那里都是世家聚居之地啊,只怕这次世家要面临灭之灾了。
白仰堂搁茶盏,本不看他:“太原白氏人本来就不多,我府上也就我一个,你要如何都可以,我又何必惊慌呢?”
里里外外都是执戈而立的叛军。
比起其他大家族来,白家太寒碜了,膝就一一女,还全都不在府上。就连仆人都比人家少许多,此时早已从大门一直跪到了后院。
也很难想象之前明明已经死的人,现在又现在了前。
庾世就在他面前缓缓地踱着步,每走一步上的盔甲就碰撞着腰间的兵清响一声。他脸上还带着微笑,那双鹰一般的睛似乎更加犀利了,直直地定在白仰堂上。
白檀了一,心里却知没这么简单,至少也得江北那边的形稳住才行。
庾世偏偏没有先去乌衣巷里的王谢大宅,反而去了青溪的太傅府。
不知太傅府有没有危险……
庾世一手着腰间的剑,哈哈笑了两声:“我哪能杀你呢?我是来与你说亲的。你不是一直都想卖女求势么?现在都中即将改朝换代,我便是最有权势之人。我膝有一,你不妨将女儿嫁给我的儿,念在郗夫人的面上,我待她必定如同亲生女儿。你白家也能沾光,说不定就是以后的王家或谢家了,如何?”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谢如荞已经走开了。
司瑨如何看不她的担忧,示意士兵不必再说,牵着她上山去:“不必多虑,庾世既然重兵调动去围困世家,城门必然难以支撑,待先锋打开城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庾世冷笑两声:“可惜郗荃不在了,否则见到了这一幕,不知该作何所想。她千挑万选选了你,结果你就是这般败在我脚的。”
白仰堂不置可否,又端起茶盏慢慢啜了一:“你若要动手就快一些,若是试图逞些之快,只怕在我这里找不到什么成就。”
“是,青溪和乌衣巷都被他派重兵围了,现已调兵去攻城了。”
白仰堂终于抬看向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我的确慕权势,也一直希望利用女儿来联结权势,不过再不济也不至于叫她嫁给乱臣贼之后。白家以后就算能封侯拜相,也不是在乱臣贼的朝廷里。”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能安稳地坐着饮茶?”
“殿,庾世不在长江北岸的队伍里,而在攻都城的叛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