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上闻到这种气味。

“要这样……好……你的对。”

好……

库库卡的挣扎很微弱，但并非完全没有效果。他对周围的知更清晰，风声，模糊交谈声，火焰声，甚至符文爬行时不详的嘶嘶声。人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无比大的引力，此刻库库卡不追求旁的东西，他只希望再被绑地狱前，他能睁开睛，看一人间的风光，看一看傅――

库库卡激动起来，烧焦的因过于用力而胀痛不已，难以忍受，无法睁，他竭尽全力去捕捉外界的声音，不放过一分半毫。终于，原本模糊不清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楚起来，和记忆中相比更年轻，也不太低沉，但库库卡能确认，说话之人正是傅清南，他终于能再听到傅大哥的声音――

实力与格外好的脾气，无限度的纵容以及说稍微直白的话都会耳尖泛红，让人忍不住想步步试探他的底线究竟在那里。

即便绪因大天坑污染变得扭曲不正常，这一刻库库卡仍觉得受若惊，不敢置信，甚至有些心虚。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得到小红花的奖励。印象中傅清南对每个人都不偏不倚，没有袒护过谁，也没有格外关注过谁，对他来说世界众生的地位都是等同的，没有谁能得到特别优待。

库库卡努力回想起过去和队友伙伴们相的时光，却发现他们的面孔已经因岁月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只有贪吃蛇这款小游戏的画面。

这刚被烧焦成碳的鬼童最有发言权了。

这说的是我吗？

是傅清南的声音！

但这次不同，火焰焚烧的痛苦不同于被撕咬吞噬的剧痛，人间冰冷的风和大天坑里浑浊污秽的空气不同。即便知不可能，都是无用功，库库卡仍挣扎起来。他浑怨念尽褪，几乎被烧死，挣扎动作微乎其微，但他仍希望自己的挣扎反抗，能让他再在人间停留一会。

但总比血腥味要好。

但他是不是真的好脾气。

库库卡蜷缩起来，涛涛烈焰在外燃烧，将他包围。血蒸发，肉烧成灰烬，骨骼焦黑如炭。鼻端萦绕着腐朽焦灼的恶臭，这是怨念被阳火焚烧后留的气味。库库卡曾在闻到过这种气味很多次，在前往大天坑路上那些被他们杀死的鬼将鬼王上，在那些大天坑里的怪上。

――

束缚祭品的符文已经从天坑裂中爬来了，库库卡能受到熟悉痛苦的窒息传来。耳畔似乎响起了狗叫声，他条件反一哆嗦，焦枯眉峰紧蹙，唇角紧抿，挣扎起来。被困在大天坑底折磨数十年，饶使库库卡有再韧的意志也不再无谓的反抗。

被折磨数十年，他仍旧没有完全堕落，留恋人间。

想到自己被击败了，库库卡心里竟有几分放松。烈火烧去了他上凝而不散的怨念，剧痛随之而来，像被人敲碎再重组一样。但库库卡并未蜷缩的更紧，难得从无边无际的混沌失控中重得半分清醒，剧痛也变成了享受，他甚至想舒展四肢，让烈火将怨念烧的再净些。

“你……对我来说不一样。”

游戏真好玩……不，不对，现在不该想这些。库库卡竖起耳朵竭力

即便他清楚，一旦再回到大天坑，那些怨念和肮脏的东西扔回像跗骨之蛆般再攀附上来，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