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顾长安跟季青去了孙大庆家。

孙大庆坐在院里的shui泥地上面，他面前堆着很多衣wu，说是这段时间收来的。

现在人衣服买的多，穿的少，有的还ting新的，孙大庆说他每次都会一件件的挑chu来，因为那种的卖chu去，价格更gao一dian。

要是看到他能穿，或者女儿能穿的，就会洗洗收起来留着。

孙大庆家里的废品比家ju多，这一堆，那一堆，飘chu的灰尘跟细菌蔓延了整个屋zi，渗透jin了墙bi里面。

顾长安左边的房门打开，伴随着一个声音：“爸，我书包呢？”

他侧tou看去，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脸上没什么血丝，透着跟他差不多的病态，两只yan睛的瞳孔颜se不一样，一只是黑的，一只是灰的。

“洗了，在院里晾着。”

孙大庆介绍的说，“警察同志，这是我女儿妞妞，妞妞，叫人啊。”

妞妞乖顺的喊：“阿姨好，哥哥好。”

顾长安看一yan季青，你怎么没跟我说小孩的yan睛不一样？

季青掐眉心，忘了。

孙大庆的女儿妞妞xia半年上初中，读的就是陈誉以前待的那所学校，gen据学校那边反应，妞妞xing格文静，偏nei向，在班上没什么玩的好的朋友，放学就回家了。

同学们都知dao她有个收废品的爸爸。

据说经常有同学当着班上其他人的面让她回家跟她爸说一声，叫她爸到自己家来收废品。

妞妞从来不跟人闹，她的学习成绩不gao不低，属于中等shui平，整个小学一直都在那个位置，不掉xia来，也没上去过。

不过她中考却考的非常好，好的让学校老师跟同学们都很吃惊。

季青把孙大庆叫到院里谈话，堂屋留给了顾长安，他看着墙上的画：“这画的什么？”

妞妞说：“腊梅。”

顾长安轻笑：“你胆zi很大啊，敢直接在墙上画，画错了就ca不掉了。”

妞妞不好意思的抓抓不长不短的tou发：“我有画错，用抹布沾shuica掉的。”

“聪明。”顾长安的视线挪到腊梅旁边，画了个渔船江shui，还用线框标了起来，一侧写了一首诗，他笑问：“诗是你自己想的？”

妞妞说：“瞎想的。”

顾长安看见角落里有一架旧古琴，可能是孙大庆捡回来的，上面没沾灰，说明有人ai惜，他弯腰跟女孩平视：“会画画，还会弹琴，这么厉害啊？”

妞妞似乎被看的很害羞，脸都红了，她说自己都在瞎弹。

顾长安近距离看女孩的yan睛：“你的同学会因为你yan睛的颜se笑你吗？”

妞妞说：“不会。”

顾长安看着她。

妞妞偏开tou，改了kou：“有时候会。”

她的脸上chu现跟年龄不相符的沉静：“不过没关系，笑我的那些人也都有缺dian，没有完mei的人。”

顾长安摸了摸xia巴：“有dao理。”

妞妞louchu笑容。

顾长安腰弯的有dian疼，他找个凳zi坐xia来，单手支着tou看女孩。

“你为什么这么瘦小？”

“因为我的shenti不好，老是生病。”

“那你爸爸一定很辛苦。”

“嗯，他很不容易。”

“你爸爸的左tui是怎么伤的？”

“不知dao。”

“同学会笑话你吗？”

“……会。”

妞妞抠抠手指：“等我考上大学，我就能跟我爸一起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