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一个彻彻尾的傻瓜。
那神,其实,并不冷。
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自然而然,比装掩饰的绝冷漠,更冷。
没有刻意去忽略,没有过分的无视,没有矫和扭……从从容容,平平淡淡,就真的像两个,交易完,和平散场的生意伙伴。
而夏昭时宁愿那里落满大雪,万里冰封。
这世上所有的悲剧,都是阴差阳错。
夏昭时霎时目光一沈,五官阴鸷几乎能滴来。他从没有被人用这样难听贱的字命令羞辱过。他觉得狼狈,可这狼狈,又不完全来自于黎唯哲。
他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海洋,就跟曾经的自己一样。
而四周也立刻发了一阵意味不明的唏嘘声。什么什么?钱?……这两人之间难有金钱交易吗?嗯……包养?MB?娈童?……哇哢哢,这八卦简直不要太劲爆太有料啊!
如果说曾经林烟看他的的目光是一汪止也止不住的起伏,翻也翻不尽的波涛汹涌,排山倒海,一碧万顷;那么此时此刻,就是一片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一望无痕,天一。
夏昭时走后,黎唯哲就近让护士简单替他包扎了一伤,然后便了林烟的病房。庄景玉和李一南都
夏昭时全一震。
前者已被拒绝,而后者,请放他一条生路。
非一份温的,和一最后的安宁。
连那一最后的不同也已经消失不见,他们成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真正意义上的的同类──讽刺的是,却不再同一个世界。
事不过三。可他却拒绝了林烟三次,整整三次,甩开了林烟向他伸来的手。夏昭时不认为自己渣,因为相比这个字,他更觉得自己蠢。
那还来自什么?风轮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是夏昭时,没有将他拉上云端。从此林烟在地狱为王,再不屑他的天堂。那一双没有伸去的手,造成的伤害已然是生离死别,而再想接近,需要跋涉的,又何止才万千山。
林烟说完就直接转回房了,整个动作行云丝毫不拖泥带,没有一星半的踌躇犹豫,甚至连看,都没有再多看夏昭时一。
黎唯哲接过一旁庄景玉默默递上的纸巾,了伤骇人,红血的额和胳膊,面无表地看着夏昭时,冷冷:“你还不吗?”
淡淡的笑意确实盈了底,没有虚伪,不见伤痕。
然而却也正因为此,所以,才更显得倍加伤人。
猛然袭来一阵撕扯绞杀的剧痛。天旋地转,血腥的黑暗。刚刚哪怕和黎唯哲打得再凶再狠也丝毫不觉什么,可现在,却不禁摇摇坠,晃晃不稳了。夏昭时无法形容自己在听见林烟这一句话的那个瞬间的心,就好像他也无法形容那个瞬间,林烟投向自己的神。
每一步都要重新走过。可现在,就算他夏昭时愿意,林烟,也没有时间了。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若有若无避开李一南果真既悲伤又悲悯,既疼痛又疼惜(林烟最讨厌最不想看见的)灼视线,林烟恹恹打了个呵欠,视线轻轻一动转向夏昭时,相当礼貌却又极尽疏离地朝他微一颔首,淡笑着说:“钱我收到了,谢谢。”
伤人……呵,他夏昭时有什么资格,说林烟伤人。这未免也太好笑,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