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的视线落到卫黎脸上，他轻轻笑起来：“刚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我就算过一笔账，大概要等我到四五十岁的时候才能凑够那笔巨款。”

他分来的一些心神为自己的这个疑惑觉得好笑，然而笑完他又觉得慨――他想他终究是变了，从前的程泽面对这样的事，哪还会有这些轻松闲适。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明白一个理，有些目标也许一辈都只会是目标。”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声音与其说是迷茫不如说是了然，“那里的房两三百万，就算我卖了现在的房，还有一百多万的空缺。”

程泽闻言却答非所问：“我决定上交我的工资卡，你多的钱以后就自行领取吧。”

不是因为无言而沉默，就像卫黎明白他的顾虑却无法言明一般，他即使明白对方的担忧却不知从何谈起。

但是，即使是这种半真不假的玩笑话他都说不。

“……虽然妻不是个好称呼。”说完才想起来自己私里叫对方媳妇儿的卫少爷明显有些心虚，但是他此

“卫黎。”程泽的普通话很标准，这两个字被念得抑扬顿挫又珠圆玉，明明不是翘音偏偏带了卷的缠绵，“你能让我提前实现目标，我为什么不答应？”

爷有钱啊！

卫黎睁大睛呆呆地望着他。

程泽看了他许久，直快把卫少爷看得脸红起来的时候才突兀地笑了起来。

“不是……”

卫黎看着他的神，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还小的时候，我确实是发誓非紫来华府不买的。但是年纪大了，总会变得现实，于是我给自己放宽了要求，所以目标成了一辈的目标。”

“对于男女组成的家庭来说，工资卡的都是妻。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充当了妻的角你会觉得没面么？”

他以同样为男人的自尊揣度过许多次对方此刻的心理，大概是不太好受的――毕竟如果卫黎是女的，现在多半是倒门女婿少奋斗二十年的况。

因为有所依仗，所以无所畏惧。

卫黎听这话听得云里雾里，有闹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想买还是不想买还是半想买半不想买？他试探着开：“现在有机会上视线目标，你要不要？”

“你不觉得没面什么的？”

他的声音在对方沉静的目光中慢慢低来，透着一自己都讶异的没底气。

“你会觉得没面么？”

“什么？”

然而此刻，他就是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信心，相信卫黎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难过的事。

商量公事么？怎么会演变成了关于同居好一二三的大讨论？

只是，程泽还是沉默了很久。

卫黎决定把它视作鼓励，于是一鼓作气：“有个朋友是这个工程的开发商之一，给了我个价，一万七。如果买个一百多平的就是两百多万，你看咱都同居了，成本总归要平分吧？”他瞅了程泽，见他没有反对就继续，“咳，那啥，你这房我也给问了问，卖了大概一百十万左右，既然你那么多，我肯定也得那么多对吧？那我算了算，一百四十平米的房来算，还差个十多万的，我的意思是这十多万吧我先了？毕竟爷也是老板是吧，不，我不是说让你占便宜，你以后再还我呗？你跟我借总比跟银行借划算对吧……”

程泽看着他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