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忙上前听命。

皇帝在玉阶上负手而立，并未看她，只是淡淡：“三娘才学众，聪慧达，女史一职令阙多时，还望不要推辞。”

秋姜心中微微一凛，忙叩谢恩。

皇帝一时没有说话，殿上安静，落针可闻。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方听得上面他徐徐说：“两位卿此次护驾有功，朕赏罚分明，自当褒奖。周卿，上前拟诏。”

“朕方才收到侯官奏报，你谢氏一门已安全撤都灵，如今已至京都近畿，但尚有几日路程。你在洛阳无亲，此时外也是不便，便暂且在中暂歇吧。朕就封你为正三品女史，为朕掌后礼仪文书等事。”

过了会儿，一个小宦官自殿来，对三人：“至尊请三位殿。”

皇帝又：“谢三娘。”

皇帝有些不耐：“周卿，你睡着了？”

这就成三品女官了？

周谒忙应了声，低首上前，听着皇帝念来，依样画葫芦在书帛上写。末了，皇帝：“林卿，此后你便任光禄卿之位，为朕掌殿门与园苑治安。此外，朕封你为正三品武安伯，加光禄大夫，佩金印紫绶。你可有异议？”

林瑜之双膝及地，声：“谢主隆恩，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引路这样的小事，怎可烦劳公公？

周谒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草拟诏书的重要职责，向来是中书省重要官吏的差事，他一个闲散太仆，说得好听是位列九卿，其实也就是个为皇帝驾执辔的夫。

皇帝却：“不了，朕还有政事要理，你自己回去用吧。”

潘贵妃笑：“陛还未用膳吧，起让婢炖了汤，陛一同去用些？”

潘贵妃自然不依，皇帝这次却没松，神也有些发冷。她见势不对，虽心有疑惑，也只得躬告退，走殿门时，不由侧望了望梁侍立的三人。左边的太仆周谒她自然识得，右边的一郎一女却极为陌生，且衣饰皆为外常服，不由多看了一。

了这许久的风，秋姜的手脚也是冰冰凉凉的，一殿，方觉得和了些。四周岑寂异常，几个侍在玉阶恭顺待命，唯有皇帝一人立于玉璧长阶上。紫金雕龙镂空炉缓缓送香，烟雾缭绕，将他修长的形笼在一片迷蒙中，叫人不辨神，心中不由惴惴。

三人一同叩首行礼，太仆退到了一边。

样一搅合，皇帝也不好再治他的罪了，挥挥手命二人退避。崔文继和郑钧如蒙大赦，忙躬退了去。

女史在北魏□□仅次于司、大监、作司等级女官，大多是由知书妇女充任。她如此年幼，此前又无品阶在，如此擢升，恐怕会遭人嫉恨。

了这殿，內典监大太监黄福泉送恭送二人，在廊：“陛说了，今日也晚了，上任太过匆忙，不如改日再去，诸事也好料理些。谢女史今日可去东苑西北角的枕香殿榻，女史的三位侍婢已经在那等候了，陛特许她们随侍，另外的侍女娥也可先行挑选。”

秋姜有些为难：“陛，臣女无才无德，恐辜负陛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