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参见殿,殿万福,凤安泰。”黄福泉上前两步,隔着一层珠玉垂帘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边随侍的小太监也跟着跪地请安。
但要论这墙苑里最繁盛的所在,非琨华殿莫属。此虽在城西北边落,却北靠城最,东北建有披香楼,西面又修桑梓苑,花木荣茂,无不繁盛。娥往来自长廊上低疾走,盆盆盏盏各自手捧,噤若寒蝉,莫敢声。
黄福泉:“老不知。”
虽是深秋,殿却香。穿过外院,踏上殿,更是阒无人声,重重碧纱在蒸腾的气中仿佛擎在缥缈的仙境里。金玉为地,银楹绕粱,珠帘玉璧,环佩作响,隐约可见纱幔后的胡榻侧躺着一个姿曼妙的装女。
潘贵妃双目睁开,倏然望到他脸上:“什么事这么重要?都这个了,陛也不归殿就寝?”
自皇后氏去世后,皇帝无心纳妃,左右昭仪之位也都空悬着,潘贵妃便为三夫人之首,是这后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她不,却深得皇帝,往常皇帝回,必定会先来看她,这次不知是什么缘故。潘贵妃心中略有不满,即刻便让使女娥伺候她梳洗宽衣,也不招呼黄福泉,坐了肩舆就直奔紫宸殿。
小宦官忙低哈腰给他让:“公公快请。”
黄福泉在心里暗叹,忙收回角的余光,恭敬垂首。良久方听得潘贵妃懒洋洋的声音:“公公是重臣,不必多礼。”
三国以来,政权争斗从没有一刻消停,室变迁重建,早就习以为常。洛阳城虽在永嘉之乱时遭到破坏,魏时又得以恢复,待到了文帝迁都,墙重重累叠,华殿建了又建。早在明帝时西北角就有金墉城,东北角又筑百尺楼,后又修了昭阳殿和总章观。
黄福泉执持拂笑了笑:“大家还朝,特来告知贵妃殿。”
自紫宸殿至此,有段不短的路程,如今已是日落时分。典监黄福泉了肩舆,刚要往里走,侧门里便来一个小宦官将他拦住了:“什么事烦劳黄公公亲自大驾?有什么你与说便是了,殿这会儿正憩着呢。”
潘贵妃罗裙曳地,玉肩微踝,这样的气候也只在裹襦裙外着一袭淡绯缠绣交领单衣,外披一件若竹大袖纱罗衫。九鬟仙髻斜鬓,眉心翠贴花钿,她拄着巴半眯半阖着一双丹凤,媚意天成。
当真是步摇金翠玉搔,倾国倾城胜莫愁。
黄福泉甩了甩手中拂,瞥了他一,叹:“妥不妥,不是你我说了算。陛要是觉得不妥,那她就是不妥,陛要是喜这个人,哪怕是她五更天去寝里闹事,那也是妥的。”
“谢贵妃殿。”黄福泉起轻退到一边,不待潘贵妃发问,忙禀,“卫尉传来的消息,大家已经回朝,但是路上似乎遇到了些麻烦,如今还在紫宸殿。”
落,寥寥几簇,只装了阴山山脉的一隅景。
黄福泉和随侍小太监恭送她了殿门,小太监方:“师傅,贵妃殿这深更半夜的还去惊扰圣驾,恐有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