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师。”

元晔一只手推开房门，：“只是权益之计。贼寇未退，不知尚有几何之众？如果与三娘分居两侧，恐有生变，晔心里实在不安。”

元晔笑：“全仰仗大师照顾，能有一席之地已经不易，怎能再行挑拣？”

“施主严重了，借宿事宜，小僧还需请示师傅。”说罢一躬，去了院禀告。

秋姜听他语气，分明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气焰顿时落了来，懦懦地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腹诽。

元晔却在她后招手：“三娘回来。”

过了会儿，他才在她侧躺。山间的佛寺，夜间格外安静，窗外只有偶尔两三声鸟鸣。秋姜本想快些睡着，以免尴尬的绪继续蔓延，却怎么也闭不上睛。这样静谧的夜晚，她甚至能听到侧人细微而均匀的呼声。

秋姜方知自己误会了，拉住他：“是三娘不对，三娘误会郎君了。”

元晔回望向她。

秋姜转，怒视他：“怎么？”心，难他真有不轨的企图？

，收留我们一晚，明早天一亮我们就走，绝不徒扰清修。”

过了好一会儿，元晔在她后：“若是此番侥幸脱，晔必娶三娘。”

秋姜不由双手交握，手心了汗。虽然背对着他，她却觉得紧张无比，他的目光虽不烈，却缓慢而定，让她不得不慌乱。过了会儿，他的手从后面放到她的肩上，轻轻握住。秋姜一震，脸上红霞漫飞，忙一个闪挣脱了，和衣便低背着他钻了被褥。

大约半盏茶功夫，那个小沙弥领着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和尚走寺门，此人和蔼可亲，容慈祥，上的袈裟浆洗地褪了颜。走到台阶，他对二人施礼，又伸手为他们指引：“二位施主请。”

房间不大，却很净，外面置佛堂，有明黄蒲团供香客跪拜，向南一面的帘幔被人挽起着，有矮榻，作为休憩睡之用。榻上整齐地叠着一床棉被。

回，她才发现他一直望着她，再淡然的人脸上也会有些不自然。秋姜再不像平时那般伶牙俐齿了，转望向别。

“如此，老衲便心安了。”带到之后，方丈作了个佛礼，带着随的小沙弥从走廊侧面告退。

待两人影消失在门后，秋姜怒：“你为何谎称是我夫君？如今只有一间房，你让我睡哪儿去？”

方丈带他们过了二重院落，在前面解释：“鄙寺狭窄简陋，实在没有多余的厢房，既然二位是夫妻，老衲便为二位安排了一间禅房。”

秋姜扶他过去坐，自己抱了枕去外间。

没有人作答。

“……你睡了吗？”

元晔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笑：“山间夜间寒凉，三娘是女，自然弱，还是请上塌。”转抱了另一个枕便往外面走。

秋姜低一笑，转而又抬望向他，：“亡命之迹，朝不保夕，哪里还计较这些？况且三娘信任郎君，绝非那些趁人之危的宵小小人。”她拿过他手里的枕，转铺在侧，弯腰铺开了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