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晔近一步：“你抬起来说话。”

李元晔听得震了一震，袖中之手倏然攒紧，努力捺住贲张的杀意，只是冷笑了一声，咬牙：“贱人！”

直走到甬尽，方见得一方偏殿。殿透些许如豆的灯火，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声响。秋姜停在门，那婢却在一旁懒懒地促：“娘快些去吧。”

兰见他挣扎，忙一鼓作气：“邸，珍重！”

秋姜见事已至此，不再徒劳用功，敛了心神，转打量这一殿堂。

“兰不让。”她红了睛，却见他猝然回神，冰冷的目光“夺”地投到她的脸上，看得她倒退一步，眸中的猜疑让她心惊。元晔忖度：“你有什么……瞒着我？”

元晔却仿佛被她这句话惊醒了神智，再无踯躅，甩开她毅然朝前方奔去。

长夜凄冷，殿的甬冗长昏暗，仿佛没有尽的隧。秋姜跟在那婢后走了会儿，血抚平，理智回了脑，顿时懊悔不已。此刻心里也有不安之，却不知如何脱。不由问那婢：“不知县主唤三娘何事？”

“既不是贴婢，何以让你来传话？”

兰浑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原来这世上如玉般的君，也有如此愠怒阴冷的一刻？她尚在震惊怅惘、不能自己，元晔已然越过她，拂袖离去。她恍然回神，追几步扑倒在他脚，大声，“邸要以大局为重！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姑，不可为此恼了永安公。此刻轻举妄动，我们所有筹谋都将前功尽弃。”

“……宴会散了，几位阿姊要陪县主回去。县主带来的使女不多，便遣小婢来传话。”

殿中宽敞，室涂有香料，微风俄而从半开的窗棂间飘，便送来阵阵幽香。两每隔一丈便置有一尊镂空鎏金香炉，

秋姜迟疑地跨了一步，却听得后殿门“砰”地一声合上。她心中一惊，忙回拍打，那婢却在外凉凉：“娘喊什么，贵人候着娘呢。切莫惊扰怠慢了。”说罢，转便扭着腰离去。

秋姜心里愈发不安。

“你让开！”

那婢的声音不，在这安静的甬却极为清晰：“婢是在外面伺候的，县主也只让婢传个话。个中原委，婢怎会知？”

秋姜却横他一：“堂堂一品公侯，为难一个小小婢算什么本事？”又对这婢恨铁不成钢，“你怕他作甚？走吧，别让县主久等了。”随即不等他阻拦便气冲冲地跟着那婢了殿堂。

主只让婢在外侧伺候。”

元晔顿了顿步，眉目低沉。

兰心里不忿到了极，多日来的隐忍和嫉妒此刻都一脑儿涌上心，面上却是婉转一笑，语声清亮，幸灾乐祸：“有侯来报，谢氏三娘得罪了永安公元修。兰心想，这深更半夜的，永安公假借县主名义传了她去，怎么也不该是叙旧那么简单吧？”

元晔追门外，心里不安，既气恼她冲动倔，又唯恐有诈，便要追。兰从后殿过来，伸手便拦住他：“邸，何必为一小小姑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