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郑亦赶紧答应。

他被澡堂的蒸汽熏得昏昏睡之时又让搓澡大叔狠搓了一顿，再用那么一淋，浑通红就像个煮熟的大虾，可这样却真的解乏。

“别了，你这是才山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再回来。”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郑亦了湿乎乎的脸，低看看狼狈的自己，满是土，便决定去单位对面的浴池洗个澡，然后回家睡个好觉。

郑亦叹着气开了自家门，门的那一瞬间，直觉告诉他几天未归的家里好像哪里不对，难是家里了贼？因为他记得临走前客厅的窗帘是拉开的，厕所的灯也是关着的，可是为什么客厅里窗帘紧紧的掩在一起，厕所里还亮着灯……他迟疑地打开鞋柜，一双不属于他的迷彩胶鞋正安静的摆在那里，郑亦不不顾的扔洗澡筐和在楼小超市买的方便面，趿拉着拖鞋就往卧室冲，

“我没事儿，没事儿。”郑亦说着话，鼻一酸，泪顺着角就淌了来。

他走过去看了一，屏幕上“妈妈”二字久违的现了，郑亦的心脏猛烈地动起来，频率之快直达每分钟一百二十次，他拿起电话时手有儿抖，因为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跟母亲说过话了，一张嘴竟然有些陌生，“妈……”郑亦发现自己的声音不是很平稳，嗓里就像哽着什么似的。电话那沉默着不说话，郑亦努力分辨，似乎能听见微弱的呼声，才放心电话没被挂断。“妈……”忍不住郑亦又喊一声，这次的声音显然比上次大了很多。

“怎么还哭了呢？”她问。

洗了澡，换了衣服，便一清，然后拎着个洗澡筐直接回了家。他现在特别需要吃碗乎乎的汤面，再大睡一觉，一想起这个，脚步都轻快了起来。路上他又给白贺炜打了个电话，那边依然关机。

可郑亦的泪却越淌越多，他的声音都被泪堵住了，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来，发的只有泣声。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他其实并没有得到母亲的原谅，不过是龙爪山大火有人丧生却给他造就了这么一个电话。

郑亦在挂了电话之后掐了自己一把，还疼，真不是好几天没睡好觉困得不行在梦了。他又给白贺炜打了个电话，机械的女声提示已经关机，让他稍后再拨。估计白贺炜也累得不行了，这时候正在车上补觉呢，又哪里有心思来应付他，这么想着还有悲伤，他摇摇，抛去不好的绪，这次见不着，周再见呗，反正白贺炜也是他的了。

郑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顺手了把睛。“我现在，现在就回去。”他担心母亲会反悔，赶紧说。

“你有时间回来吃个饭。”

郑亦随手抹了抹泪，冷静了一，盖弥彰，“没，没有。”

“你没事儿吧？我看电视新闻在播龙爪山着火了，还有伤亡，你的电话又打不通。”褚红霞的声音也夹杂着某种绪，或许是得知他安然无恙的安心，又或者剪不断理还乱的挂念，即使再恨铁不成钢，也敌不过这样的关心。

但是别人不知，仅仅是这么久的一通电话、一句问候而已，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继续沉默，过了好半晌，她又说：“没事儿就行，害我瞎担心。”

是去房洗个脸的功夫，手机就已经在桌上快的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