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

        商砚初喝得又快又急，很快一整瓶就见了底，上那紧绷的劲也随着酒意松懈来。

        陆肖正在为了他的加薪辛苦奋战，一声“喂”差淹没在噪音里。

        商砚初在表盘背面找到了这家定制工作室的logo，报给了陆肖，“去查查这家工作室，确认是不是有一位女士每年都会去定一块男士手表，今年的款我一会儿图片发给你。”

        “……”

        算上这一块，他已经收了这位长辈二十块表了。

        寂静的深夜带着凉意，商砚初一手拿着冰杯，一手攥着瓶威士忌，散步似的边走边喝，一路走到小花园里，盯着那些还未长成的风铃花不动了。

        商砚初将盖打开，不意料看见了那张写着“希望你平安健康，好好长大”的卡片，今年的手表比去年好看些，很明显是在定制的基础上又特别设计过。

        他伸手拨了一花苗，糊：“这里已经没人喜你们了，改天就把你们都挖了。”

        他蹲在花圃前一语不发，领带被随意扯开，定西服布满褶皱，全无商场上意气风发的样。

        商砚初把手表拍照发给陆肖，快速跑上楼冲衣帽间里翻找。

        商砚初间梗了梗，临近真相突然有胆怯，“是谁？”

        “去给小个歉吧，她那么疼你，肯定会原谅你的。”

        电话那清晰地传来陆肖的吞咽声，他深呼一气，缓缓：“那位客的中文名字是……商虞。”

        “这家工作室开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所有者是位圈里小有名气腕表设计师，老板你发给我的那块表确实是他们制作的，他们说这是那位来自中国的客在这里的第二十笔订单。”

        “我想跟她歉的。”

        所有的礼都有署名，只有这一件，年年如是，带着匿名的祝福来到他边。

        王妈对弟俩的事也是一知半解，不敢深想，但商砚初这幅失魂落魄又无助的样，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我c……”陆肖的两个字又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他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两小时给我答案，工资再给你加三成，能问名字，再加两成。”

        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跨国电话，辗转好几手才艰难得到消息的陆肖这会儿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有现场要carry，顾不上问况，见商砚初没别的吩咐就赶忙挂断了电话。

        商砚初捂着睛，不知是不是错觉，王妈恍惚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他垂默了半晌，又狠狠抹了把脸，轻声颤：“不是，我瞎说的，怪我吧，都赖我。”

        --来自这章是二更合一嗷差没把我给写死火葬场有一大波剧要走吃肉要等等哈客端

        她心里不好受，但也不知说些什么安他。

        他怔怔的瞪着虚空，突然笑了一声，那声音满苦涩，带着极度的压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商砚初又转回，像是嘀咕又像是诉苦，“王妈，我惹生气了。”

        每年他收到的礼里面都会有这个小盒，里面都是雷打不动的一块定制手表外加一张贺卡，一看就是哪位长辈送的。

        上一次见，还是他小时候被商虞凶哭难过的时候。

        脚边打一片阴影，商砚初迟钝地抬望去，王妈正站在他侧，言又止。

        商砚初踉跄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衣柜上，“砰”的一声，跟他脑里混乱的声响重合。

        满柜琳琅满目的名表，这些年收到的定制款也无一不是级工，置于其中毫不逊，他挨个拿来把玩，如今有了不切实际的猜想，这些礼突然重逾千斤，压得他心里发堵。

        倏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脸变了变，迟疑着拨通了陆肖的电话。

        “好好长大。”商砚初看着这毫无新意甚至有些奇怪的贺词笑了笑。

        有了连环加薪的刺激，陆肖像是开了挂，两小时不到就来了消息。

致的外壳中突然现了一个不起的黑小盒，天鹅绒材质，很柔，商砚初回了回神，霎时被勾起了记忆。

        “嗤。”商砚初低着自嘲地笑声，“连你都能看来她疼我，我怎么就一直跟个瞎似的。”

        说着又“哼哼”笑了两声，“要怪就怪她，是她不要你们了。”

        昏暗的光线只有酒瓶和玻璃杯碰撞以及他快速吞咽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