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怀着永恒的伤痛和不甘，那段腐朽的，就这么烂在了肉里，长疮，生蛆。纵然哭过一次，永远也都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像是失效的药一般无论如何敷在伤，也无法减轻一丝痛楚。

在刚刚泛白的天空，是杂糅着陈都涂抹的深紫和近仿若帕托石一般碧蓝的海。在枯黄的孤独的端掉的栈桥，穿着单薄的风衣瘦削地站立在桥的尽的影，正静静看着那海天一间稍稍泛起的一丝阳光的微红。

我不懂。周筑琛我不懂啊！”

“啊？我也不想跟着你啊！但是……”但是我是跟你的车来的好吧？陈都家跟老家隔了半个北京市，老还指望你顺路载我回去呢。

“我说肖昊，你还有完没完啊？！晴港晴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那地方啊？！”

“修改？”

周筑琛轻轻拍着他的背。

把车停在扔着废旧渔船的海滩上，他拖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走车去，看着前即将黎明的景，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啥？”

“我今天不回去了，你自己打车走吧，”肖昊平静：“我要去晴港。”

“啊，是没扔啦！不过我给它了一小修改，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啊啊啊我的错！你、你之前只说放在我家，又没说这画对你来说很重要！我那时候正好刚买的新颜料，一时兴起，就……”

“我要去晴港，就现在。”

“嗯。原画太蓝了，就……整个画面都太蓝了。那么蓝看着真是受不了啊，所以、所以就擅自……”

凭良心讲，周筑琛觉得这图被改过之后比那原画好看多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么看起来这地方好像和传说中“晴港”已经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了。

那晚，肖昊去了陈都家。

世界之大，人人生而不同，每个人的轨迹也注定不同。有些人时刻能燃烧着奔放而烈的灵魂，有些人则天生敛而谨小慎微。

“没完。”肖昊冷笑：“永远没完！这辈都没完了！”

……

那副画，原本画的是阳光碧蓝的海域，在陈都的修改，早已变成了有些玄幻风格的夕阳丽的霞光泛着深紫的梦境畔。

这完完全

周筑琛顿时觉到了程启所说的那“深深的无力”。

“你别跟着我！”

“那个画，你没真扔吧？”

你永远也不可能知别人的选择究竟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权衡。所以肖昊确实可能永远也没办法知，在梁煜的心里，中、肖昊、晴港这些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看到了梁煜竟然就站在海边。

肖昊的脸骤青，而周筑琛在他背后，默默对陈都了个“你要完”的表。

肖昊也不多话，转就走。周筑琛忙追着他楼。

那天北京市里拥堵，肖昊等到大半夜才了城，又导航错了路，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直到快天亮才到了那个地方。

更糟糕的是，陈都还开开心心地在中景的栈桥上添了一对背影。看着像是侣。

“哎嘿嘿，不要那么生气嘛……你看你脸都青里透紫了！实在不行，我、我赔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