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渠正靠在人榻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一株瘦柳。她眉有郁，满面憔悴，看着好不可怜。听见香绡的话，她不去接那药碗，反而喃喃问：“大那，今夜为何如此闹？”

――大那儿，这是在闹什么？

姜清渠一惊，踏在廊上的脚步，不由停了。

老远，她便听见那房间里一团混乱，似乎是蒹葭、白那几个婢女，在大声地惊呼着什么。

“公主，喝药了。”

“竞陵王……来了？”闻言，姜清渠原本无神的里，陡然亮了起来。

畅阁的另一角。

接来，便等着坐看萧骏驰发酒疯就是了。

这碰了半酒就要晕倒的酒量，还敢和姜晏然喝酒？

这畅阁里的夜本应是寂静的，可今夜，姜灵洲那却格外闹一些。

“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姜清渠冷冷一笑，，“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才正好，若是他与那卫烈老匹夫和贺奇那废一样，岂不令人作呕？”

“公主真要去求那竞陵王？”香绡有些怕，，“婢早就听说那竞陵王最是无狠辣，又是那种野之来的武人，怕是丝毫不会怜香惜玉。听蒹葭说，连河阳公主在他旁都过的不大好呢。”

香绡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捧到了姜清渠旁。

她扶着萧骏驰回了房。

――住手？

“听闻是那竞陵王打了胜仗，中来了武扬，想要带河阳公主和小世一回魏国去呢。”香绡了药汤，又，“公主，快趁将这药喝了吧。”

她失了清白，若是回去华亭，等着她的也只有一白绫或是一杯鸩酒。若是去了魏国，兴许还能有转机――纵她不再是齐国的公主，也还有着竞陵王妃之妹这样的份。

***

只是，姜清渠的行李在威宁之乱中丢的一二净，如今只有几样随放置的简单首饰，与一些单薄衣。她草草打扮了一番，丝毫没有公主的威仪。

“使不得呀，王爷……”

想到自己颠簸离、被人娶和玷污之事，姜清渠又自怨自艾起来。

“王爷！王爷！快住手啊！”

叮嘱婢女去煮一碗醒酒汤，便回去照顾萧逾璋了。贴如姜灵洲，在离开前，还不忘特地在地上排开了三四双鞋履，有刺并莲的，有镶小明珠的，还有绣双金凤的，够萧骏驰挑拣了。

“香绡，去把妆奁找来。”姜清渠只觉得峰回路转，立时便有了神采，“替本公主好好梳妆一番，本公主要去见那竞陵王。”

也不知他今天是捧着绣鞋狂亲不止，还是在地上挪腾摩？

她从前是看不起那竞陵王的，觉得魏人都鄙不堪，空有一蛮力，那竞陵王尤是如此。但如今她离失所，不敢回华亭去，便觉得竞陵王府也是个好去了――只要她去恳求那竞陵王，看在的面上，带她一去齐国，保不准便可以再享荣华富贵。

姜清渠不知的是，姜灵洲的房中正是

她不施脂粉，袒着憔悴容颜，令眉中再添一分柔弱之，这才带着香绡，施施然向着姜灵洲所住的楼阁去了。

“罢了，兴许这幅模样，还能叫那蛮人王爷有些怜悯之心。”她的话语里仍带着一份轻蔑。

姜清渠揽镜一照，惊觉自己竟这样苍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