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羡怔愣着接过，两人许久未见，倒比之前生分了，她低声谢：“谢谢苏总。”

他认命。

周斯越撇开，微仰了，知他是心里难受。

周斯越放苹果，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微偏着，手上的伤血迹渗着他的灰，膝盖上印着一儿红。

周宗棠：“人家愿意跟你吗？别回耽误了人家。”

“有机会，再让我见一面。”

“她妈是她妈，她是她。”

那晚，他站在病房门，看着往日大意气风发的影，瘦成了骷髅架，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鼻尖微酸。

儿八经地打过他，相比较蒋志雄那种一言不合就摔杯的教育，在周斯越的记忆里，自己的父亲算是个温如玉的人。

周宗棠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别老往这边跑，机票也不便宜，我跟你妈在这儿好的。”

“耽误不了。”

李锦荟抑郁倾向，心理医生来了几趟都没用，好在还健朗。

腊月二十二，家家在为明天的小年准备，闹闹。

他摇摇，重新拿起苹果削，“爸，我有女朋友了。”

“好。”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叫周宗棠金刚人，因为他从来不生病。后来才知是怕他和母亲担心，总是偷偷摸摸上医院吃了药就完了，要不是蒋叔几个无意说起，他还真以为自己父亲是铁打的金刚人，从来不生病。

周宗棠扯一个牵的笑，到底是看见儿兴，神都比平时好了许多，还跟他开起了玩笑：“金刚人……也会……累啊。”

苹果一溜溜挂着，周斯越不为所动的慢慢削着，忽然，苹果断了，他一顿，刀刃卡在拇指上，渗丝血，也没理，低：“我妈神状态也不好，您别老麻烦她了，我帮您请了看护。”

丁羡今天不去家教，被叶婉娴使唤了一天，忙的连都没时间喝，晚上吃小年饭，叶常青还带着苏柏从来了。

苏柏从：“我拒绝，叔叔都把我叫老了。”

病房寂静，窗外雨雪交加，寒风凛冽。

周斯越那会儿还生气的，他怎么就那么认命，什么事儿都往自己上揽，有人谢他么？

临别前的一晚。

周宗棠看他，“是丁家那丫吗？”

一打开门。

叶常青拍着她脑袋呵呵笑，“苏什么总，叫叔叔不就好了。”

苏柏从就给她递了个红包，“过年好。”

离开北京的时候，周宗棠这人好面，谁也没通知，也叮嘱周斯越不要去劳烦蒋叔他们几个，这件事到此为止。

人家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两人有说有笑门，丁羡跟在后面把门关上，叶婉娴从厨房端着菜来，见两人来了，睛一亮，“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

周斯越坐在床前帮他削苹果，说起了明天回北京的事。

可周宗棠就这温的，善以德报怨。

半晌，周宗棠气若游丝地问：“恨我吗？没让你和你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您怎么总喜自己偷偷摸摸上医院呢？”连声音都哽了。

周宗棠：“她妈妈……”

老蒋他们都说，这几个孩里，就属他把周斯越教育的最好。

腊月二十三，祭灶神。

苹果重新溜起了圈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