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指使河去接,喝了茶方徐徐开,“江南河那桩案,你究竟要牵连多少人才算完?斩了于文华、贺钦、袁冠南还不够,还要抄甄应嘉、孙奇,丁典的家,你这是什么?清洗朕的老臣?朕还没死呢!”最后一句颇为疾言厉,令太皇贵妃和九皇双双缩了缩肩膀。
证圣帝用杯盖慢条斯理的撇去浮茶沫,语气冰冷,“怪最近呈给父皇的请安折越来越多,却是那些人向父皇诉苦了。每年拨给江南河数百万两纹银,却无一两用于巩固堤坝,全了那些人的腰包。今年洪滔天,江南一夜之间变为泽国,溺毙数万万百姓。朕只杀了三人告百姓亡灵,已算是格外容了。”
想到这里,太上皇用吃人的目光瞪向证圣帝。
曹永利弯腰弓背,举双手,毕恭毕敬奉上厚厚一塌折。
太上皇怔愣片刻,随即面大变,“贾环!那贾环是你故意送到老五边去的?”
太上皇愕然的看着他,似乎无法相信如此大逆不的话竟自向来宽厚仁和的三之。太皇贵妃见势不妙,连忙拉着九皇悄然退大殿。
“父皇,你想得太多了。”证圣帝啼笑皆非的摇摇,负手离开。这个人,明知太皇贵妃毒杀了他
太上皇用颤抖的指尖河,又证圣帝,气得浑发抖,不过片刻却又恢复平静,冷笑,“没想到朕也有看走的时候,老三,你果然好心,好手段,把所有人玩于掌之间。只可惜你一登上位便沉不住气了,皇位还没坐稳便动朕的老臣,没了他们在背后支持,老五回来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既没收拢人心,又没收拢军权,老三,你的态势很有些不妙!”
年缓步而,略一拱手算作请安,自顾在床榻边落座,问,“父皇召朕来所为何事?”他冲曹永利挥袖,“把父皇的请安折送上去。”
他看向河,沉声令,“把这些请安折拿去烧了。”
证圣帝似笑非笑的睨他,“父皇,在你心里,朕就那般无能?”
贾环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已然超越老五,凭他立的赫赫战功,封一个兵副元帅旁人也说不得什么,轻轻松松便分走了天一半军权。想来,老三当年本就不送贾环仕,不过设了一个连环局,令他能顺理成章的去投军,自己和老五便是这局中的两枚棋,被利用的彻底。好算计,当真好算计!
他抬朝太上皇看去,唇角的笑容有些诡异,“不过父皇却也说对了,朕确实意清洗你留的老臣。分明已经退位,却依然命朝臣每日递请安折,命朕大事小事均通报与你再定夺。敢问父皇,这天究竟是你的,还是朕的?”
证圣帝不等太上皇回应,继续,“朕乃天之主,大庆帝王,而非父皇你的傀儡。既然你已经退位,便安安生生的将养,批阅奏折这些事便不要再了吧,省得太过劳累损了寿数。朕也是为父皇着想。”
河躬应诺,搬起奏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