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帝和国师之外的所有人都猛地把憋着的气吐,不是因为放松,而是被陡然放沉重压力的皇帝给吓的,特别是乐省,因为这压力有三分之二冲着他。壮着胆说谏言的乐省本来才清醒不久,屁上那块肉还在疼呢,此刻被乐的威势一压,看起来简直要再次晕过去。
“陛,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年轻人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哪怕听到要被斩首,也并未作什么反抗的赤西第一次挣扎了起来。
“切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余生应当只在床上度过,派遣仆给他最基础的照顾,他会活来,”乐省说这里时,大家都觉得乐会把刀鞘砸过去,好让自己唯一侄的脑袋变正常一些,但乐省接来的话让其余人大吃一惊,“我们要让这个人看看,青陆是如何和中陆为一,青陆的百姓又是如何心悦诚服地跪拜在陛的脚。”
亲兵应是,堵住赤西的嘴,乐省突然向前一步,跪在方。
跪在面的赤西颤了颤,似乎想要挣脱绳索。
乐眯起没说话,倒是赫连郁声:“说吧。”
青陆和草原,终有一日会回到青陆人手里!”
“但是,如果不惩罚,则会让人看轻陛和朝廷,”赫连郁再次开,“殿,你既然说这样的话,对惩罚应当有成竹了才是。”
乐的目光有些奇怪。
“另外此事尚有疑,”乐省深一气,,“赤西并未参与祭典,在昨日傍晚之前,他尚无法将陛和大安皇帝联系在一起,是何人告诉他陛便是大安皇帝的呢?此事并非心血来,更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臣认为,追查背后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几乎所有人都为乐省了一把汗,而乐省偷偷抬起,他不敢看自己的叔叔,而是瞄了一赫连郁。
帐篷里安静无比,所有人连呼都控制着音量,乌的打呼声突然变得特别鲜明。
“圣人有云,当以仁义得天,青陆距离皇都城太过遥远,所以这里的百姓才不知您的仁义,陛何不通过这件事来彰显您的仁慈呢?”乐省说。
在事沿着更加不好的方向狂奔而去之前,赫连郁抬起,:“不杀也没问题。”
在别人替乐省声求之前,乐已经开:“族中学堂的夫在朕七岁的时候,就不会和朕说这种话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少有人把朕和仁慈联系在一起。”
皇帝有些厌倦地挥手,“拖去斩了吧。”
帐篷里除了睡得不知世事的乌,皆把视线投向这个年轻人。
“这可不一定,”乐说,“只要有好日过,哪怕历史有多辉煌,百姓也会忘记。”
乐省叩首,“陛结束了战乱,让离失所的百姓有家可归,就算在大安开国之前,您的军队也一向以军纪严明而闻名,从不将刀剑伸向百姓,谁能说陛不仁慈呢?”
乐的语气越发柔和了,但是帐篷里的人各个噤若寒蝉,因为柔和的语气反而是皇帝发怒的前奏,“也就是说,这个老家伙想杀朕,朕却不能杀了他?”
而乐挑着眉看乐省。
哪怕是乐省,也知这个时候不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