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达并不意外,叹:“这样一来,只有DNA比对了。”
小佑,回家了。
在家中时,他就像在受著酷刑,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针扎著他的每一寸肌肉,当他想去抓时,却只会令自己更痛苦。他试图改变这种状况,改换房间的布置,把家换掉,然而,不到一天,他又会忍受不了,把所有的东西全归位。
随著时间的推移,芮睿的心神越来越不安。
他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人在外面敲门,时时跑去开门,却什麽也没迎来。有时候,他会梦见司佑回来了,站在门外,沈默地注视著门,然後,沈默地转离开。他会大喊著从梦中惊醒,浑像是从冷里捞来般大汗淋漓。
芮睿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不会的。”芮睿把脑门靠在方向盘上,反复呢喃,“不会的,不会的,那不是司佑,那不是。”
芮睿呆滞地盯著电视几秒,双发,慢慢坐倒在地上。
他自认受过许多苦,心理韧无比,可是,现在的他无法排解心理上的痛苦,他甚至无法理解这是什麽。他有心理学学位,了这麽多年医生,专门治疗疑难杂症,但是,他的心却像个米诺陶迷,没有引导的线,他永远都找不到。
芮睿此时才觉心脏怦怦乱,就像是有什麽东西在用力擂著腔般,令他晕目眩,迈步艰难。他慢慢地走回路边,几乎是爬的钻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半天没能打火键,手不听使唤,使不上劲。
小佑,我好後悔!
而松了气,但当他看见尸穿的衣服时,心又拎了起来。那衣服和司佑的非常像,但由於衣服也已经不全,本无法辨认。
小佑,我真的後悔了!
芮睿开始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因为一闭,他就会梦到司佑正沈在深深的海底,不断发微弱的呼救声。他想去把司佑拉面,但只要一伸手,他就会从梦中醒来。
黄明达看了,有些不忍地:“脑袋……已经没有了啊。”
芮睿的声音很大,引起周围不少人的注意。猜真相的对他投以同的目光,不知的却抱以怀疑的视线。黄明达赶紧安抚:“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佑……”他发微弱的声音,像是溺死之人的呼救,“小佑,回家了。”
芮睿一声声的呼唤著,最後,他泣不成声,蜷缩在地板上,捂著脑袋大声哀嚎。他终於明白了这种绪是什麽,他确实不曾会过──悔恨。
这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更不是害怕,这是一种他没有会过的绪。
“那就不是!”
电视应声而碎,这一次,它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直接从中间破了个大,断成两截,倒在地上。
这到底是为什麽?我到底怎麽了?
“这不会是司佑的。”芮睿忍不住,“你可以比对骨,司佑上有手术的痕迹。”
黄明达走过来,小声:“有什麽线索吗?”
当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後,芮睿睁著满是血丝的睛,跑去大电视前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拎起桌上的司佑曾经砸过的那个烟灰缸,再度用力向电视砸了过去。
回来吧,小佑,回家吧,
“衣服……”芮睿咕哝了句,“不能肯定,衣服也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