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昊深深了气，多久了，他从别人中听到了那个名字。

“……我来帮小刚拿药，他的药都吃完了，不给他拿药，他就在那儿念叨我，唉，真是没办法。”

“好很多了，现在都不怎么疼了。就是他脾气不好，又老大不小没个正经工作，所以总在家哼哼，不过谁让他是病人……不跟你多说了，我再不回去，他又得嚷了。”

“小刚？……”乔昊想起了光的大名，似乎是叫袁刚。一想起袁刚，他便想到那天，石冬冬抱着他，哭着不停追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的景。怀里那个实实在在的人，因虚弱害怕而抖个不停，他记得他深深`吻了他，然后他慢慢安静来。

“大妈，还记得我吗？”他推着自行车追了过去，说的这句话仿佛拯救了一直沉迷在梦里的自己，是的，过去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并不只是他的一场迷梦般的自我欺骗。

只能从这张侧脸里去回忆那人的样。

妇人转过来，中慢慢凝聚光，“啊，你是小刚病房里那个石冬冬的朋友，是个大夫对吧？”

又是天，医院的花园恢复了意，乔昊不再刻意绕正门，只是，花园的小长椅上还是从来没有现印象中的那个影。

分，两人从此慢慢彼此淡忘。他与石冬冬，甚至都未曾开始。这样安着自己的时候，通常是乔昊因为工作忙得五心烦躁，连对世界都开始仇视时。

熟悉的人倒是碰到了几个。一次，是在班时乔昊看见了在花园里徘徊的一个老妇人，尽发已经全白，但他还是一认了她是光的母亲。那是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遇到与石冬冬有关的人。

乔昊看着老妇人离去的背影，再次怀疑

医院里好像到都是那人的影，一灰的线帽，因为气力有限而靠着墙，闲闲散散地看着他。乔昊上夜班时总会有这样的幻觉，那人真的还和从前一样，就在值班室门，被发现时目中无人地笑笑。只是乔昊的脑中，那张面孔已经越来越模糊。

“是的，是我，我叫乔昊，您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每天班，乔昊骑着自行车，会特意绕个圈从医院的正门离开。刻意不从更近一些的后门回家，是因为那里有片小花园，花园里有条长椅，他与那个人的重逢就是在那里。事到如今，他在值班室里上夜班时，迷迷糊糊的梦中还是会常常看到那条长椅，和长椅上坐着的人。那人又长了密的黑发，那人穿着雪白的衬衫，那人一双似笑非笑的睛一直在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等他也朝他看过去……

思绪一眨便飘开老远，乔昊回过神来，勉准备和老妇人个别，却发现对方还在絮絮不停。

“大妈……”乔昊的心不由沉了沉，只得顺着老人的话说，“袁刚他……好些了吗？”

除此之外，他本就不能去想那个人的哪怕一。

“还是老样，总咳嗽，咳得小刚都嫌我吵。”老人低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日就这样逝，一年转过去。

手机里只有一张石冬冬的照片，是去看演唱会时，拍台上的王菲而顺手拍的边人，台上的女神正全神演绎花开蝴蝶来，而台的男孩一张侧脸，专注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