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落在山上,用长剑划着几尺的野草和灌木,漫无绪地在没有路的山上行走。计青岩清楚他现在生怕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景象,不敢声,也不敢问什么,只是跟在他后。
略有些心焦地等着,过了不知多久,在泥土中树枝上的叶舒展,轻轻抖动,不知不觉逐渐有了些生气,像是刚冒芽的小树。两人静静地看了片刻,计青岩轻轻拉着他:“去找你的老师父吧。”
“什么方向?”
关灵飞冲了过去。
许久,关灵站了起来,声音低低:“你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如今你因我而死。”说着又是静默着,似乎不知如何是好,许久,将他一缕魂气散在它的树枝上,截断了在土里:“望你来生有灵。”
过了七八日,他们已是向着西北飞了二百余里,越发偏僻荒凉,这里的山光秃秃的没什么灵气,荒郊野岭,杂草丛生,狼群时有没。
两人在山间静默而走,计青岩自语:“不知这古树当日为什么救我们。”
转过山角,前一片空旷,山谷间飘着几片云彩。云计青岩指着远断了的山:“听说那便是你老师父和颜無当日打斗的所在,后来我去寻了一次,什么尸痕迹也找不到。”
只看这里的山石和树木,便知当时的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老师父必是与那颜無边打边逃,不知是谁占了上风,将那败落来的到这里。
“嗯。”关灵望一古树的残枝。
这古树何其好,不过是手帮了他而已。
计青岩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半山腰上的石碎了一大片,乌黑发焦,关灵望了一会儿,急步飞上前去,摸索着山上参差不齐犹如雷劈的石,哑声:“是这里,就是这里。”
烧焦的痕迹沿着一路转到后山,戛然而止,找不到了。
关灵摇,心绞痛。临逢乱世,死伤无数,无辜的有意的全都牵连其中,连这与世无争的山林也不得清净。
帮他的人都要死,这便是潇潇人想要告诉他的事?只可惜草木之魂不比其他,无地魂无灵魂,只要天魂不散,不必三魂聚首,自可借枝重生。
手心。
换他自己,只怕经不住半刻的功夫。
“据说当日打斗得正惨烈之时,突然间安静来,两人同时飞走,消失不见。”
计青岩沉:“这里只怕就是当日决定胜负的地方了。”
山的端像是被人生生折断,被突兀不平的岩石覆盖,不长树木青草,表面一层焦黑,到都是烧过砍过的痕迹。如今已经过了一年多,当日的惨烈却历历在目,看不见血迹,却只觉得当时必然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不清楚。”
一缕纯净的魂气幽幽散他的,关灵的中更痛,不言不语地跪着,如同静待传授修为的弟。魂气不紧不慢地散来,游走经脉,归于他的气海。
突
关灵一声不吭地在空中飞着,不敢太,不过是刚过树梢,时不时落来在地上查看。一连数日不愿走,悄悄地找了又找,专挑偶尔见到了被烧焦的石,在山间寻找蛛丝迹。这些石有些是从山上落来的,有些是被凡火所烧,关灵有时走错了方向,又不得不折回来重新找,冗长繁琐,小心翼翼,却不敢遗漏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