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刚一皱起眉,霍舒仪就摆手解释:“你放心,我是让京墨去的,他办事牢靠,手也是尖,绝不会被发现。”
她穿一利落的男式窄袖袍,发用一木簪束成单髻,脚步履如风,到了书房,气没停就叩门:“二哥,我有事与你说。”
霍留行蹙起眉:“别无遮拦的,还要不要嫁人?”
霍留行摇摇:“那是你嫂嫂用晚膳时替你说了好话。”
这世,多的是将仆当牲畜轻贱、役使的贵人,哪来这样良善的主,待几个贴婢女如同妹,还替人亲手写祭文,从七到七七,一回不落地悼念。
霍留行正坐在书案前看一幅边关舆图,一声“”,抬问:“什么事?”
她神一僵,冷冰冰:“我没有嫂嫂。着赵家和沈家的脏血,她怎么霍家的门!”
“两个时辰本来就不算什么。”她扬眉一笑,“二哥当我是泥巴的?”
溯洄就是早前在桃花谷为保护她而丧命的那名婢女。
霍留行神稍霁:“我看你实在力过盛,方才跑这么快,是昨日罚你蹲两个时辰步,罚得还不够狠?”
“刚刚我院里的采买小厮从外回来,遇上沈氏那两个贴婢女拿着一篮什府去,瞧着鬼鬼祟祟的,我就叫人跟上去看看……”
霍留行依然肃着脸:“若非生死攸关的特殊形,即便是你以为万无一失的事,也切忌自作主张。再要这样,你就听母亲的,搬到君仙观去。”
蒹葭和白伺候完沈令蓁就寻了个由一离府了。
“所以我才要一直保护二哥,二哥的。好了,我会去给沈氏赔罪的,二
”了一声:“今日四月十九,是溯洄的七七之日吧?”
两人前脚刚走,霍舒仪匆匆了霍留行的院。
霍留行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最后无波无澜地:“舒仪,二哥这一辈,没有风月,只有刀枪。”
沈令蓁:“这才新婚,忌讳白事,你们去外办,别叫府里人晓得。替我多烧些元宝,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还有,切记不可在纸钱烧尽前离去。”
“可是日日同一个屋檐,我又学不来你和阿娘那一套,对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讨厌一个人,本来就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啊……”她说着停来想了想,“不然让她误会我是因为慕二哥才不待见她吧,这样就不坏事了!”
蒹葭和白嘴上笑着,目光中却有慨之意。
霍留行一风扫过去,霍舒仪立刻收敛:“我知,这话不会说到她跟前去。昨日我是真喝晕了,才大着胆吓唬吓唬她,但我心里有数,不是真要伤她,我晓得二哥在底,砸不着她。”
“是的,少夫人。”白答,“婢记着您的交代呢,今日会例为溯洄烧纸祈福。”
“你图一时快,叫她怎么看待你的敌意?这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我霍家还对过去的事,对圣上和长公主心存芥。”
霍舒仪垂:“是我多闲事。”
“我本来就不要嫁人,我一辈跟着二哥!”
“因为那是对亡者的不敬!”蒹葭接过话,“您回回都交代一遍,婢们耳朵上已生了茧,再蠢笨也万万忘不了,是吧,白?”